赵悦收起文书,又拿出一叠账单。
“不过,这铺子开张前,还得给各衙门的老爷们送些‘孝敬’。顺天府尹那边要一万两,户部侍郎那边要八千两,这做信息中转的地方,就是要和各方都打好关系,不然动辄有人来查验,岂不是就露馅了。反正七七八八加起来,再拿个五万两吧!”
“又要五万两!”
荣家主差点晕过去,这京中怎么打点数额如此之高,让他很是肉痛。
“赵先生,这能不能缓一缓?”
赵悦听了这话面色一沉,两只眼直直地盯着二人。
“怎么,这点小钱都舍不得?若是连这点‘诚意’都没有,还来京城做什么生意,你们那还是回湖州去吧,这富贵有的是人想要。”
贾良翰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连忙拉住荣家家主,表示银子会尽快凑了送过来,让赵悦多宽限一些时日。
就这样,在赵悦的不断“点拨”下,贾良翰和荣家主前前后后共投进去二十万两白银。
为了这泼天富贵,二人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租下铺面,挂上“荣记绸缎庄”和“贾记珍宝阁”的招牌。
荣念烟听说丈夫成了“五皇子跟前的红人”,更是整日戴着从湖州带来的珠宝,坐着奢华的轿子在京城里招摇过市,还结交了一群“富贵”夫人小姐,每日被奉承着请客,整日不是这里听曲,就是那里豪掷千金买东西,过得很是惬意。
然而,铺子开张已经半个月,却迟迟不见贵人的生意上门,也没有什么中转之人前来。
贾良翰隔三岔五就差人去给赵悦送信,可送信赵悦三次才见一次,即使见了面,赵悦也总是推脱。要么是殿下正在跟户部尚书商量军饷的事,要么是五皇子进宫面圣了,总之只要二人前来,总有一堆理由等着他们。
终于,贾良翰实在等不及,偷偷跑到五皇子府外张望,却被守门的侍卫一顿呵斥,说他“擅闯王府禁地”,差点被抓起来,最后也是使了好些银两才得以脱身。
·
这日,司昭昭正带着丫鬟在街上闲逛,忽然瞥见街对面“荣记绸缎庄”门口有眼熟之人在大肆和别人说笑着。
“咦?那不是贾家的那位平妻吗?”
司昭昭挑眉,看着荣念烟满脸脂粉笑意十足,头上更是不知道插了多少根簪子,这头都快缀满了,顿时八卦之心又上来了,对身边的丫鬟低语了几句。
“你去打听一下,这荣家在京城搞什么名堂,怎么突然摆起这么大的谱。”
丫鬟领命前去,不过半个时辰后就回来禀报。
“小姐,您猜怎么着?那贾良翰和荣家主不知被什么人蛊惑,说是搭上了五皇子,投了二十万两银子在京城开铺子,听说想当‘皇商’呢!这不就有人来巴结奉承起贾家那位平妻了吗?在这没人知道她是平妻,摆足了正室娘子的派头。”
司昭昭闻言,笑的差点把手中的糕点在地上。想起宋瑶之前的信,说荣家好像好像攀附上了五皇子,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感情这是被骗了白不自知。
她沉吟片刻,对丫鬟吩咐道。
“你派人去盯着他们,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昭昭的人果然很快就查到了线索。
“小姐,查到了!那个跟贾良翰他们接头的赵悦,的确是五皇子府上的门客,只不过在五皇子府中没什么存在感,那个和贾良翰他们见面的‘五皇子’却是他从戏班子里雇的武生,叫李三。见面那天是在咱们樊楼,有伙计看见了,现下一问这不就对上了。而且据我们派出去的人观察,那个赵悦和李三打算要跑路了,我们要不要把人抓来?”
“哦,如此,那便抓来吧。”
司昭昭说完,吩咐丫鬟拿来笔墨,执笔把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全部写进信中,送去了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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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昭昭的信送到湖州时,宋瑶正在后院的花园里逗弄着承煜,很是自得。
此时有丫鬟气喘吁吁地跑进园子里,手中拿着刚在门口接过的信件。
“夫人,京里司掌柜的信!”
宋瑶拆开信,只见司昭昭用一贯龙飞凤舞的字迹写道。
【贾家父子入骗局,二十万两白银付诸东流,贼人已被我擒获,银子现下在我手中,问卿是否要施以援手?昭。】
小桃凑过头来看了信,忍不住惊呼出声。
“二十万两?贾大爷怎么这么糊涂!夫人,咱们要帮他们吗?”
宋瑶没有立刻回答,她想起贾良翰临行前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想起他对荣念烟的百般讨好,想起自己嫁妆被赎回时他那不情愿的神情。
“帮?他娶平妻给我难堪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把我这个‘丫鬟出身’的夫人视若敝屣,现下这银子在昭昭那,如此甚好,也让他们看看这高枝是不是这么好攀的。”
宋瑶虽是嘴上这么说,但是她也明白贾家若就此垮了,恐生变故,而且承煜将来也还要依靠贾家,此次给他一番教训便是。
“小桃去取笔墨来,然后让信差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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