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使劲点头。
白欢抽开她嘴里的布:“你若肯将顾周氏和侯府做过的恶,写下来,我就替你女儿鸣冤。”
周嬷嬷死死盯着她:“你会这么好心?”
白欢嗤笑:“我自然不会好心。你也活不久了,你女儿死得冤枉,你不想女儿死不瞑目,就听我的。你女儿的尸体留不了太久,一旦入土,恐再无申冤可能。”
周嬷嬷咬牙:“好。可奴婢不懂写字,需要一个替奴婢写。还有,柳姨娘的死,奴婢有证据。但我要看到我女儿入土为安才能交给你。”
白欢微笑:“可以。我会找人给云鹤验尸,证明她是他杀。你家中可还有人?我让人写好状纸,寻个你家的人去击鼓鸣冤。我会妥善安排好云鹤尸首,让她体体面面的等着沉冤昭雪。”
周嬷嬷眼泪落下:“有一侄儿就在长安,他可以出面。”
“好,你让人写下地址,我马上安排人去寻他。”
白欢出门交代守门的婆子:“好生看着,不要缺吃缺喝的,若是她有事,你们就别想在侯府呆着了。”
婆子惶恐应着。
她带着沉香回小院,低声吩咐:“让我们那院会写字的丫鬟和小厮各找一人来,将口供记下,让她画押。另找个腿脚快的人去寻董大人,需要找个仵作连夜入府验尸。”
“好,奴婢这就去安排。”
府中的钥匙沉香都有,带一个人进侯府很容易,此事白欢交代清楚便回了小院。
白欢也睡不着了,换了一身便装,沉香就返回来了。
“您要出门?那边都安排好了。”
“嗯,该去见见她了,备马车吧。”
白欢留下沉香处置云鹤的事情,她领着两个有功夫在身的护院直奔她嫁妆中的一处僻静的宅子。
守宅子的婆子见她来了,一边迎人进去,一边殷勤汇报:“人醒了,绑得可牢了,就是有些呆傻了,不说话,整天傻傻的看着窗外。”
“嗯,我进去瞧瞧。”
婆子将后罩房西跨间的门锁打开,里面黑黢黢的:“娘子稍后,奴婢给您点蜡烛去。”
里面听到婆子的话,有了些动静。
不一会儿婆子端了盏烛台过来,照亮屋子一角,卷缩在石炕角落里的人像疯子似的,头发乱糟糟的,两眼直勾勾毫无生气。
“放下吧。”白欢指了指靠窗的木桌子,婆子将烛台放下退了出去。
白欢看着顾周氏,谁能想到耀武扬威的侯夫人如今会落到这般田地,夫君要休她,娘家不要她,儿子要杀她。
“周氏,今天我来告诉你一些好消息,斗香大会我赢了,如今我是天晟朝第一位通过大师考核的女大香师。四郎明日参加科考,也必定会高中。侯府的掌家权在我手里越握越稳了。”
白欢微弯腰,看着她:“你可想明白了?”
被乱草似的头发包裹的脑袋中,露出一双无神的眼睛动了动,唇瓣微张,好半晌没出声。
白欢一笑:“你的宝贝儿子今日杀了人,你为他付出了一切,可他杀了你,还杀了云鹤,他已经完蛋了。”
周氏忽然活了过来,张口嘶吼:“贱人,我儿都是被你逼的!”
白欢似笑非笑:“他杀你是我逼的,但动手是他自个儿动的,我可逼不了。不过呢,你一辈子就是为了这个儿子嘛,如今倒是有机会救你儿子,你要不要呢?”
周氏怒瞪着她,当初怎么没发现小贱人这么会算计人,儿子当然要杀云鹤,若是她在府里她会替儿子动手,可她被困在这里,只能让儿子脏了手。
白欢勾唇:“看来你不要。那你就等着你儿子被赶出侯府吧!继承爵位,他休想!”
说罢,转身就要走,背后周氏尖叫:“你要我做什么?你说!”
白欢回身看他:“你夫君抛弃你,你不恨吗?他与外人合谋做下的恶那么多,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你穷尽一生操持的侯府落在他的手里,然后让他将侯府交给其他儿子吗?”
周氏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你能给我什么?”
白欢勾唇:“顾远舟可比你明白。侯爵算什么?空架子穷房子,争来斗去有何用?如今侯爷得了真爱,万一哪天夭娘诞下儿子,你觉得顾远舟在侯府还有位置吗?他杀云鹤,自然是向安王表忠心,他的目标是郡马。”
周氏定定盯着她:“你想将汝阳侯拉下马?”
“当然。”白欢冷笑:“他伙同其他人设下‘战香’陷阱,差点杀了我爹娘,夺了我白家。我怎能容他!”
“若你配合,你儿子要当郡马,我不会阻拦。起码,他有一线希望。但我若不想他成功,有的是手段。”
周氏眸光渐渐暗淡下来,思索片刻:“我有他设下‘战香’之事的书信来往。”
白欢挑眉:“不是安王?”
周氏摇头:“不是他。信我藏在院子里。”
白欢看着她,等着她开出条件。
周氏咽了咽唾沫:“我儿成为郡马的那天,我就将信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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