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就是仗着陛下的宠爱,以及太皇太后和另外两位太后娘娘的看重而已。
若是哪天犯了错,或者被人陷害了,一直以来的好名声受了损,被千人唾弃万人践踏,她还能保持住“皇帝最疼爱的瑜妃”这个名头吗?
说白了,如今这世道对女人一点儿也不公平。
掌握了生杀大权的男人们看不起这些能够延续后代的女子,连带着恨屋及乌,也看不起去了势的太监。
所以苏青青一直都在为了自己的话语权而努力,好在她的辛苦没有白费,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递上门来,哪还有不接的道理?
哼,说什么自古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话原本出自《论语·阳货》,意思是强调人际交往需把握分寸,却也被后来这些文官书生们扭曲成了带有恶意的歧视。
如今女子与小人联手,苏青青倒要看看,自己能不能成为改变风向的那个人,为后代万千女子改变规则,以正清明。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小太监只能把碎金子收进怀里,脸上多了几分真诚的笑意:“多谢瑜妃娘娘,奴才先走一步,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去吧。”
目送小太监离开以后,苏青青才呼出一口长气,心里还是压不住怒火,这事儿她必须得找秦瑞轩说清楚才行。
小兰在屏风后面探出头来,见那传话的小太监已经走了,才笑道:“娘娘快进内殿来,小厨房刚做了两碗燕窝端上来,还是热的呢。”
苏青青问道:“荣妃人呢?”
“还在屋里坐着,奴婢拿了些话本子给她看,好叫荣妃娘娘一个人坐着,也有事情可做。”
主仆两人回到内殿,台玉儿听见动静抬起头来,意犹未尽道:“你这话本子能不能借我两天?”
“这深宫后院里什么都没有,我已经连着出去骑了好几个月的马了,经常把衣裙上弄得全是泥土,若是有了这些书看,我也好在宫里老实待上几天,让浣衣局的宫女们能够喘口气。”
她这话显然是在拿自己开玩笑,苏青青立刻笑道:“有什么不行的?我这里还有一大箱子呢,都看过好几遍了,叫你宫里的侍卫太监们来抬吧,全部带回去都行。”
“过几天请安的时候,太后娘娘问起你最近在做什么,你就回说在读书,保准能让她老人家吃上一惊,然后夸赞我有大能耐,能够让草原的格格都收了心,不再出去乱野了呢!”
两人笑作一团,台玉儿伸出手拉她坐下,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感叹来。
也难怪冰泰尔如此喜欢苏青青,这女子性格温柔,凡事能够有商有量,说笑起来也十分有趣,实在是迷人得很。
她今年才不到十六岁,比苏青青小了快一年多,如今正是崇拜前辈的年纪,经过几次的相处,已经真心实意地把瑜妃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
既然是好朋友,那两人之间也能互相坦白一些私密的事情,给彼此做个照应了。
想到这里,她开口问道:“刚才那小太监过来传话,所为何事?”
苏青青早就猜到了她要问这个,举起茶盏喝了几口,才回道:“说是我兄长跟在军中南巡,结果出意外受了些伤,派人回京中来传信呢。”
“南巡受伤?遇见土匪了?伤口严重吗,我这儿有草原上专治跌打损伤以及出血破皮的草药,叫人给你拿来,送到军中去吧。”
“没事,小伤而已。”苏青青有些哭笑不得道:“你们草原的好东西还真多,你的姐姐冰泰尔格格当初来到王府做客,也给我带了一瓶茶油,说是能够在孕期拿来抹肚子,避免皮肤撕裂。”
“那当然了。”
提起家乡的事情,台玉儿立刻把南巡一事甩开了,认真介绍道:“我们草原看中因果轮回,所有生命的降世都是长生天给予的馈赠,所以平日里更要好好保养,拿草药把自己保护起来,不能辜负了长生天的祝福。”
两人又在一起说了会儿话,直到用过晚膳以后,台玉儿才依依不舍地告别,顺带让侍卫抬走了苏青青的那箱话本子,想来今晚又是个不眠夜了。
小兰把荣妃送出明光宫,才回到寝殿里来,帮自家主子宽衣解带,拆发卸妆。
她笑道:“荣妃娘娘真是有意思,年纪小又活泼,等过了新年以后,您也和她一起去骑马吧,之前待在佛山寺里,可把奴婢给无聊坏了。”
苏青青伸手取下了耳坠,问道:“你会骑马吗?”
“不会。”
小兰说得理直气壮:“但是有荣妃娘娘在,她教几遍不就会了?奴婢之前还不识字呢,为了给您读话本子,还不是认真学完了《三字经》和《千字文》?”
苏青青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好好,你说得对,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看轻了小兰姑姑。”
她从旁边拿起一支桃木簪子,吩咐道:“就用这个挽头发吧,随便盘个松一些的发髻,梳太紧了弄得本宫头疼①。”
小兰把簪子接了过去,点头道:“好,那奴婢就给您做一个云近髻,只把上面的头发挽起来,固定在簪子上,其余的披在身后,明儿早上起来再认真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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