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既然来了一次,那就说明谢淮州在平康坊公主府,这点锦书还是能想到的。
“被事绊住不得赴约,那就是他无能。”元扶妤语声冷肃。
若是裴渡擅自做主,欺瞒谢淮州,那也是谢淮州无能。
自己的下属,都无法掌控在手中,不是无能又是什么?
元扶妤下楼,沿两侧皆是雅室的通道,往后院走了几步,陡然想起自己给谢淮州准备的生辰礼还搁在刚才那雅室的小几上。
她脚步顿住,眉头紧皱,神色不耐转头,吩咐锦书:“去把那个檀木匣子取回来。”
“是。”锦书应声。
这一楼两侧雅室,客人来往复杂,不似楼上只供达官贵人或是魏娘子熟人之用。
锦书不敢让元扶妤一人在这里等,她前行几步,拉开右手一侧已拾掇干净挂着“净”字牌的雅室门,同元扶妤道:“姑娘在这里稍候。”
琼玉楼生意火热,雅室更是紧俏。
空下的这间雅室,还是客人走后,琼玉楼的仆从刚拾掇出来的。
里面窗户开着,一应茶盏、铜炉、棋秤、软枕、坐垫就连垂帷皆已换新,熏香袅袅雅室内不见丝毫酒气。
见元扶妤在临窗矮榻上落座,锦书将茶盏放在元扶妤面前,这才关上门转身往雅室小跑。
元扶妤端着茶盏,眉目间烦躁之气未散。
刚呷了一口茶,就听见有人将雅室门拉开。
元扶妤抬眼,见一醉醺醺的男子跨了进来。
在看到元扶妤那一瞬,男子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走错了雅室,跟在男子身后的家仆也连忙将男子扶住:“十四郎,走错了。”
男子见矮榻上坐着的是一女子,虽看不真切五官,可仅凭轮廓便知不可方物,雅室内又仅有那女子一人。
醉醺醺的男子嘿嘿一笑,甩开扶住他的家仆:“在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
说完,男子摆手示意,家仆见这雅室内的女子穿着并非权贵,便将门拉上。
看这架势,那两个仆从是不打算将他们醉了的主子带走了。
元扶妤眸色冷沉睨着那男子。
她今日本就烦,偏还有人送上门来。
醉酒男子脚步略显虚浮朝元扶妤的方向走来。
“这是哪家的娘子,以前在这平康坊竟然从未见过。”
元扶妤唇挑凉薄,轻轻转动手中杯盏,见人越走越近,不紧不慢将手中茶盏放下。
“好漂亮的美人儿。”男子看清灯下女子的面容,眼仁不自觉睁大,伸手就要去摸元扶妤的脸。
男子手还未靠近只觉一股力道穿透他的掌心,将他左手猛地扯向小几,整个人歪斜左倾单膝跪地。
等他缓过神来,便对上一双含霜覆雪的眸子,那低垂睨视他的目光,如同看着令人作呕的蛆虫。
许是酒醉的缘故,男子脑子混沌不甚清楚,在他看到自己手被一只华贵匕首钉在小几上的几息之后,痛深之感才从掌心传来。
惨叫未出口,整个茶盏便将他的嘴塞住,所有的惨叫全都堵塞在喉咙里。
男人守在门口的两个家仆,听到里面的呜咽声,两人对视一眼,露出淫邪的笑意,刚准备将雅室门拉开瞧一眼,其中一人便被一脚踹飞。
另一人甚至还来不及惊呼出声,也跟着飞了出去。
锦书拉开雅室门,见自家姑娘一手攥着匕首将跪在地上的男人左手掌心朝上钉在小几上,一手攥拳朝着男人侧脸砸去。
男人口腔中茶盏碎裂,惨叫声混着鲜血和瓷片吐出的声音,从雅室被拉开的门内冲出来。
刚刚看到锦书急匆匆的背影,跟着过来的杨戬成,闻声三步并作两步疾步上前。
他扫了眼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两个仆从,一到门前就见雅室内锦书将那男子踩在脚下,抬手护住一脸不耐用帕子擦手的元扶妤。
那男子醉意被疼痛替代,牙齿、瓷片和着鲜血吐了一地,他手还被钉在小几上,目眦欲裂望向被锦书护在身后看也不看他的元扶妤,语声含糊不清:“臭娘们,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锦书一脚踹在男人脸上,又是一颗牙齿吐出。
杨戬成上前:“我倒是想知道,你是谁。”
男子转头,瞧见杨戬成瞳仁骤然一缩。
曾经的玄鹰卫副掌司,如今的大理寺少卿杨戬成,这京都城中,但凡家中有点权势的谁人不识。
见杨戬成将锦书和刚才那女子挡在身后,那人脑子一下便清醒了过来。
“杨……杨少卿。”
元扶妤烦躁将手中帕子丢下,对杨戬成道:“交给你处置。”
说完,元扶妤便大步朝外走去。
得到信儿的魏娘子赶来,正碰上面色阴沉往外走的元扶妤,一怔……
见元扶妤绷着脸去向后院,魏娘子赶忙进了雅室。
杨戬成见眼前男子的手被匕首钉在小几上,便知此人定是刚刚见了崔姑娘容姿不凡,色胆包天想对崔姑娘动手,这才被锦书给钉了手。
杨戬成心中有火,正要上前,却被魏娘子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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