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每次喝多都打我!”元云岳捂着脸,委屈控诉,“你一碗水不平,要是谢淮州你就把人往跟前拽。”
醉意深浓的元扶妤闻言轻笑,不知哪来的力气撑起身子,动作莽撞将元云岳扯到跟前抱住,手劲很大抚着元云岳后脑:“姐姐没护好三蛋,让我的三蛋委屈了……”
元云岳微怔,眼眶陡然一红,轻轻回抱住元扶妤:“大过年的,怎么突然说这个。”
“姐姐不在的日子,我的三蛋很艰难吧!”元扶妤下颌枕在元云岳肩膀上,闭着眼,醉语呢喃,“想护住江山又不敢真染手朝政,怕心脉承受不住。为小皇帝试药迟迟不见效,还要强压着自己不能焦躁,左右为难,三蛋……辛苦了。”
“不辛苦,你回来就好。”元云岳喉头哽咽,“回来就好。”
“乖,别委屈了,虽然没赶上十五灯会,可十六还有一日。”元扶妤回应的声音渐小,“你不是喜欢客居在杨府的碧云姑娘,明日我让杨戬林问问他表妹的心意,若碧云姑娘也喜欢你,我便请了碧云姑娘与我们一道,你别怕……有姐姐呢,二叔若不准你娶碧云姑娘,我去闹他。”
元云岳轻笑一声没绷住眼泪:“你怎么都醉的分不清今夕何夕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人家碧云姑娘早就是孩子娘了。”
趴在元云岳肩上的元扶妤已没了声音,他侧头一看,好嘛……睡着了。
枉他给她带了这么漂亮精致的宫灯,还以为她会欢喜。
元云岳托住元扶妤的后脑,拉过枕头垫在她的脑袋下,替她掖了掖被角,坐在床榻边瞧着眼前与他姐姐浓艳昳丽五官完全不同的一张脸。
分明是属于江南女子精致的芙蓉玉颜,可一睁开眼,整个人便怎么看都是明艳不羁。
第二日一早,元扶妤意识逐渐清醒,可颅内还是天旋地转的晕。
她按着太阳穴,睁开眼便瞧见挂在自己床榻帐子上的宫灯、兔灯、走马灯、琉璃灯……
元扶妤起身。
听到动静,锦书放下手中橘子,起身走到床榻边:“姑娘你醒了。”
“这是什么?”
“昨晚闲王殿下一直等着您回来,结果您回来喝多了,闲王走之前盯着我把灯挂在您床前,说你醒来便能瞧见。”锦书道。
元扶妤仰头看着这漂亮精致的花灯,眉目间染上笑意,头似乎也没有那么疼了。
她抬手拨了下宫灯下方缀着的流苏穗子。
“昨晚我是不是灌闲王酒了?”元扶妤问锦书。
“您好像是在登云楼灌了谢大人酒。”锦书说出自己的猜测,“奴婢在外面没瞧见,但进去的时候谢大人的衣领和风氅领子都是湿的。”
元扶妤略显错愕。
·
年刚过完,苏子毅与杜宝荣和余云燕便都回来了。
元扶妤虽说不让他们登门,但苏子毅还是来了。
眼看着苏子毅即将随郑江清出征,关于联络突厥王族细作之事,苏子毅还是问仔细些才放心。
“我本已交代何义臣将详情转告你,没成想你来了我这里,也正好……”元扶妤将压在一堆书册下方的羊皮卷抽了出来,递给坐在对面的苏子毅,“这个是细作送来的最新情报。”
“这……这……”苏子毅展开羊皮卷,看着上面什么零二零六十三、六三九十七三、四七零九一二的数字,完全摸不到头脑。
“我让何义臣带给了你一本书,照着看。”元扶妤说。
以前何义臣掌握校事府,对这种情报传递之事比元扶妤还要熟悉。
所以元扶妤才会让何义臣去同苏子毅说这些事。
苏子毅低头再看,立时便明白,这前两个书是页数,中间两数是第几列,后面两数是第几个字。
“我知道你的记忆超群。”元扶妤将茶盏推到苏子毅的面前,“好好把书上内容背下来,与郑江清上了战场切记……不要往前冲,你的命最重要,只有你能与细作联络上,你的命……关乎了整个战局。”
元扶妤不想看金旗十八卫中的任何一个人死去。
“说到记忆超群,怕是没有人能比的上阿妤。”苏子毅将羊皮卷叠好放入怀中,“不过,出发前我一定会将整本书倒背如流。灭突厥,不止是阿妤的心愿,更是我毕生所求。”
此去生死未知,苏子毅抬眼看向元扶妤:“崔姑娘,若是我有什么万一,我妻便有劳崔姑娘多加照顾。”
“这个,恕我不能应。”元扶妤想也不想便拒绝,“谁也代替不了你照顾你的妻,所以你得活着回来。”
苏子毅并未觉得错愕,反倒觉得在意料之中。
他笑着点了点头,端起面前的茶一饮而尽。
再抬眼,苏子毅眸光沉着:“崔姑娘,与我们金旗十八,是否是……旧相识?”
苏子毅与元扶妤同在长公主府的牢中时,他说元扶妤的身上有故人之姿。
而在随后的相处之中,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强烈到苏子毅几次三番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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