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出兵伽梵？这太冒险了！”兰西特使立刻反对，“一旦陷入战争泥潭，谁来负责？兰西的纳税人不会同意为一场遥远的战争买单！”

“我同意兰西特使的看法，”坎培尔联邦的代表，一个体态微胖的文官特使接话，“我们必须考虑行动失败的后果，GDC刚刚成立，经不起任何挫败。任何军事行动都必须建立在百分之百的情报和绝对优势之上。”

“绝对优势？战场上哪来的绝对？”圣约翰的特使拍了一下桌子，声音洪亮，“难道我们要坐视不管吗？我赞成出兵！但指挥权必须统一，GDC必须成立联合作战司令部，由最有经验的国家主导！”

他说“最有经验”时，特意挺了挺胸膛，目光扫过赫恩的史密斯和龙昭的庄明。

会议再次陷入僵局，或者说，变成了一个菜市场。

李舟坐在庄明身后，看似在发呆，实则早已闭上了眼睛。

他的“感知”中，整个会场变成了一片由情绪构成的浑浊海洋。

兰西特使的强硬言辞下，是冰冷蜷缩的恐惧，他怕的不是战争，而是战争失败后，他本人在国内的政治前途。

坎培尔代表的情绪则像一团温吞的浆糊，里面混杂着无数的数字和风险评估模型，核心是“规避责任”。

而叫得最响的圣约翰的将军，他的情绪最是炽热，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但那火焰里映出的不是正义的怒火，而是闪闪发光的勋章，和扩编军队的预算批文。

贪婪，伪装在慷慨激昂之下。

李舟睁开眼，对着衣领上的微型通讯器，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飞快地吐出几个词。

“兰西，谈判策略：国内渗透，邻居失火。坎培尔，谈判策略：战后重建，第一单生意。圣约翰，谈判策略：军功承诺，荣誉头衔。”

正襟危坐的安琪，耳朵里传来一阵微弱的电流声，她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接着，她将情报进行快速整理，递到了庄明眼前。

庄明快速瞅了一眼，点点头。接着他继续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出闹剧，任由争吵声将会议室的空气搅得越来越浑浊。

直到兰西特使开始重复第三遍“议会绝不会批准”时，庄明才轻轻地抬起手。

会场的声音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特使先生，”庄明看向兰西联邦代表，语气平和，“我们都敬佩贵国对纳税人的负责精神。但暗影会是火种，伽梵是已经被点燃的房子。如果邻居家的火我们不帮忙扑灭，难道要等火烧到自家院子，才想起来水管在哪吗？”

“更何况，我们有情报显示，已经有火星，溅进了贵国的后院。听说最近一支突然崛起的反对派正在秘密发起对贵国总统的不信任投票？”

兰西特使的脸色僵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庄明又转向坎培尔联邦的代表：“坎培尔特使先生的谨慎是对的，任何行动都有风险。但GDC的成立，本身就是为了管理风险，创造机遇。”

“伽梵的战后重建，将是GDC框架下的第一个大型国际合作项目，我想，坎培尔联邦世界顶尖的工程公司和金融机构，一定能在其中扮演关键角色，不是吗？”

那个体态微胖的特使立刻挺直了腰板，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

最后，庄明的目光落在了圣约翰将军身上，带着一丝军人间的欣赏：“将军阁下，您的战斗意志令人钦佩。此次对伽梵的军事行动，若成立联合作战指挥部。我提议由您，出任首席军事顾问，如何？”

圣约翰将军那张涨红的脸瞬间舒展开来，他清了清嗓子，用力地点头：“我没有异议！这是GDC的第一次联合行动，必须打出威风！”

“很好。”庄明环视一周，“既然各个国家原则上达成共识，那么，下一步就是作战方案。”

他话音刚落，刚刚统一的阵线瞬间又有了新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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