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站起来吗？”李涛的声音冷冰冰地从头顶传来。

李舟咬紧牙关，汗水混着泥土糊了一脸，他撑着地面，晃晃悠悠地，硬是靠自己站了起来。脚踝每动一下都疼得他倒抽凉气。

“记住这种疼。”李涛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以前，你可以‘看见’哪块踏板不稳，哪根绳索有油。现在，没了那双‘眼睛’，你就得用你这身皮肉去试，去撞，去感受。身体是基础，它要是垮了，你精神再强也没用。”

短暂的休息时间，李舟几乎是瘫倒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器械，大口大口地喝水。他闭上眼睛，习惯性地想去“看”周围的环境，脑海里却依然是一片死寂的灰色，什么都没有。那种曾经无比熟悉、如同本能般的清晰感知，彻底消失了。

安琪……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伽梵圣国那边……局势是不是更糟了？要是……要是能力一直找不回来，“黑鲨”号这次的任务……他不敢再往下想，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又闷又疼。

“瞎琢磨什么呢？”李涛的声音突然响起。

李舟睁开眼，看到李涛拿着另一个水壶在他旁边蹲下。“我知道你急，艇长急，将军更急。但急躁解决不了问题。”李涛把水壶递给他，“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把你自己这台机器重新打磨好，上好油。你那能力，是装在这台机器里的。机器不好使了，里面的东西再精妙也发挥不出来。”

李涛站起身，又拍了拍李舟的肩膀，这次的力道轻了些，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先把身体的基础打牢。感觉，或许就在你最疲惫、最专注的时候，自己就回来了。”

他没再多说，转身指向训练场的另一片区域：“下一项，格斗基础。把你那点花架子都给我忘了，从头学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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