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钱?!”苏老太太刚压下去的火噌又窜起老高,“我说啥来着!丧良心的玩意儿!”
“过日子最怕沾个赌字!这种人,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嫁!嫁过去那就是跳火坑!”
李红梅心里也犯嘀咕:“可……他们图啥呢?苏月知道那孙浩的底细,干嘛还上赶着来坑咱家闺女?”
事到如今,厂里那点糟心事儿也没必要瞒着了。
苏扶摇就把之前苏月拿孙浩好处、骗孙浩说自己对他有意思的事儿抖搂出来。
“这事儿厂里都发公告处理完了。”
“我之前一直被蒙在鼓里。”
“多亏了……沈厂长帮忙查清楚……”
老太太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杯都跳了跳:“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就知道那女人养不出好笋来!”
“连自己亲堂姐都敢算计,她那心肝是黑的吗?”
“还有你那个混账弟弟苏文国!”
老太太连着苏建国一块开炮:“那也是个糊涂蛋!被老婆闺女牵着鼻子走,连对方是人是鬼都不打听清楚,就敢跑来给侄女提亲?”
“还三百块彩礼?我孙女一辈子的好光景,就值他三百块?”
“呸!指不定收了孙家啥黑心钱呢!”
“我这是上辈子造了啥孽,养出这么个丧良心的东西……”
苏建国捧着水杯,手抖得厉害,半天也送不到嘴边。
他眼神黯淡得像蒙了层灰,重重叹了口气。
“唉……都怨我这身子骨不争气……”
“这些年家里头紧巴,外头人都知道咱家缺钱……”
“他们……他们才觉得,三百块就能买了我闺女的终身……”
“是我……拖累了扶摇啊……”
他说着,眼圈通红,声音哽咽。
苏扶摇鼻子一酸,眼眶也热了。
上一世,就是自己糊涂,连累爹妈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这辈子,说啥也不能再那样了!
她一把抓住父亲的手:“爸!您说啥呢!这跟您有啥关系?”
“是他们心术不正!就算您好好的,他们该算计还是算计!”
“您的病一定能治好!您看,我和文星现在都能挣钱了,攒下不少了!”
“咱家的日子,眼瞅着一天比一天好!爸,您信我,往后只会更好!”
苏建国连连点头,老泪在眼眶里打转:“是,是……日子是好点了……可我这病……治不好的,甭再为我这废人糟蹋钱了……”
苏扶摇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爸!您才多大岁数?咋就治不好了?咱现在有这个能耐!一定能治好!”
苏建国只是苦笑摇头:“爸不想拖累你们……现在这样……也挺好。倒是你的婚事……你自己得上心……沈厂长他……”
老房子的墙薄,隔音差。
外头楼道里,由远及近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苏建国的话头顿住了。
苏扶摇却听懂了父亲没说出口的意思,脸上一热,不自觉地就低下了头。
吱呀——
房门被推开。
是沈知行又折回来了。
他看着屋里人个个脸色不对,眉头微蹙:“刚听着这边动静挺大,有点不放心,过来看看。出什么事情了?”
苏老太太瞅瞅苏扶摇,没吱声。
苏扶摇迟疑了一下。
抬头对上沈知行那双满是关切的眼,心里头莫名地一暖。
沈知行不只是邻居,是厂长,更是……能说上话的朋友。
没啥好瞒的。
她脸上有点发烫,略带尴尬地说:“也没……没啥大事儿。”
“就是苏月不死心,拉着我小叔小婶又来了……替孙浩提亲,把那混蛋夸得天花乱坠……还说能给高彩礼……”
猜到苏月来者不善,可万没想到是为了这事儿!
沈知行脸上看着还平静,眼底却像结了层寒冰。
看来,光开除苏月,还是太便宜她了!
早知她狗改不了吃屎,就该送进去和孙浩一个号子!
还有孙浩那王八蛋,都蹲进去了还不消停?
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惦记苏扶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苏老太太的火气又被勾起来:“他们就是想从中捞好处!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去吧!”
苏扶摇忙挽住奶奶胳膊:“您刚才不都骂过一通了?气也该消消了。”
老太太平时嘴快,气撒完就拉倒。今天这事儿却像扎了根刺。
“丧良心的玩意儿!把个赌鬼往自己亲侄女怀里推!他苏文国的心让狗吃了?”
“还打断骨头连着筋?我看是专挑自家人往火坑里推!他们那么稀罕孙浩,咋不把苏月嫁过去?”
“三百块?三千块又咋样?我们老苏家再穷,嫁闺女也不图那俩臭钱!”
“扶摇将来找婆家,人好、心正比啥都强!……”
……
苏扶摇臊得不行,脑袋垂得更低了。
这年头,姑娘家的婚事被这么当众掰扯,臊得慌。
而且奶奶这话……怎么听着总有点指桑骂槐的味儿?
李红梅赶紧扯了扯婆婆的袖子:“妈,沈厂长还在呢……喝茶,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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