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野不停的奔跑着，往同一个方向，有什么在指引着他。

不远处，灯火阑珊，尤其是天上人间，象征着这个这个城市的繁华。

“有人跳楼了！”

“我的天哪，不会吧，不会有人这么想不开吧？”

“在这个地方跳楼的人，一看都不是好东西，啧啧啧，穿得倒挺保守的。”

程昔的魂魄漂浮在人群的上方。

原本僻静的地儿围上了一群过路的人，对她的尸体指指点点。

恐惧，嫌弃。

似乎嫌这个尸体肮脏，她的嘴角处也沾染了血，凄美悲凉。

在死之前，她还保持着微笑，这样看温柔又诡异。

众人正讨论着，一个男人冲进人群。

他还穿着睡衣，外面罩了黑褂子，光着脚。

他脱下褂子盖着程昔的脸，不让这些人看到，紧紧的抱着她，嘴唇冻得发紫。

陆君野张了张口，却发现，无论是方言还是普通话，他都说不出来了。

他失声了。

变成阿飘的程昔飘到他旁边，观察自己的肉体。

男人没有哭，也好好的活着。

但是他身上的气息比程昔更加的死沉，如行尸走肉。

有的人还活在人世间，却早已没有了灵魂。

雪越下越大，夹杂着狂风风，甚至打歪了那些看热闹的人撑得伞。

他们依旧坚持着，站在最前面，冒着严寒的冬日。

可能，连老天爷都会被他们这种精神感动，不下雪了，直接出太阳。

“这个男的怕不是个傻子吧。”

“他们这是啥关系？男的长得也不像个好人啊。”

“都让开！”

沈镜心手里拿着枪，在周围围了一条警戒线，面色冷凝。

陆君野张了张口，他想说，我也杀人了。

你们快杀了我！

只发出呜咽声。

身体被冻得没有了知觉，他抱着的人更是冰凉，他想站起来主动挑衅这些正义使者。却没有丝毫力气。

只能干瞪着眼睛。

【阻止反派自杀！】

这反派也想死！

“陆君野，你要死，我就……阉了你。”程昔懒懒散散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观察自己的尸体。

男人死寂的眼睛慢慢的有了光彩。

白衣飘飘，长发披散的女人，就在他的身边，脸上惨白惨白的，嘴唇却像吃了活孩子一样红。

包括沈镜心和霍云深在内的许多人看着男人疯了。

他成为了一个疯子。

……亲吻空气。

泪也哗啦哗啦的流，对着空气傻笑。

“嘿嘿嘿嘿嘿。”

霍云深：“陆先生，节哀顺变。”心里是深深的悲哀，为这两个人悲哀。

这一次，霍云深义无反顾地抓住身边女人的手，再也不放开她。

程昔衣服上沾的都是鼻涕和泪水，她眉头皱得能夹死三个肾，“电子音，我什么时候离开这个世界？”

【我亲爱的宿主，你离不开了。】

【鉴于你这个界面对反派的态度消极，一直忙着杀人，不对反派进行父爱关怀，根据系统总部决定，就罚你这个界以阿飘的形态在反派的身边。】

【放心，不会有人发现你的，反派也成了哑巴，只有他能看到你，也不会说出去。】

“人鬼情未了？”

电子音谄媚的道，【宿主你真是个小机灵鬼，一语道破这个界面的状态。】

灰色的肥猫和美到极致的红衣男人在空间里吃烤红薯。

吃完之后，一人一猫伸出爪子击掌。

【小燕子带回来的红薯真好吃。】一人一猫已经熟络到这种地步了。

【哈哈，也不看我是谁，大帅哥啊，我是。】

他偷的那人的红薯。

东砚发现这个小东西厨艺挺好的。

吃完几个红薯之后，东砚屁股有种不祥的预感，凉凉的。

系统空间被撕裂，老八脑袋晕晕的，再抬头时，红衣男人就被青衣男人扛在肩头。

那清冷的男人斜睨了老八一眼。

程昔一路飘着，双脚不着地，跟在陆君野的身后，看着他抱着自己的尸体，进院子里。

胡三对老大很同情，变成了哑巴，又精神失常，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有时候还会嘟嘴吻空气。

“老大，大妹子她死了，你清醒一点。”

长痛不如短痛，胡三狠下心，告诉他这个残忍的事实。

陆君野抱着空气像只八爪鱼缠在空气上，点头。

程昔逃脱他的禁锢，脚不着地，又飘了。

男人又抱着空气走了，以特别怪异的姿势前倾着走路，像是在追赶着什么……

他怕是彻底的疯了。

胡三心里很不是滋味，望着水晶棺里的尸体痛哭。

“我的大妹子啊。”

如果你醒过来就好了。

……

落在车上的那个笔记本是沈镜心发现的。

“祝祖国繁荣昌盛，人人幸福无忧。”

“不要像我一样，无视法律，成为一名刽子手。”

在笔记本的首页写着这样一句话。

“第一次杀人，我也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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