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了?”绛香也不说清楚,苏灯果有点紧张,立刻看向山洞外。
但她不太敢出去,小心翼翼的。
“你男人。”绛香话音刚落,外面杂沓的脚步声就传来了,似乎是在跑动,很快就到了洞口外。
“白姑娘,白姑娘?”来人轻轻喊了一声。
声音有点沙哑,却仍旧能分辨出来,是贺兰雪。
苏灯果松了一口气,已然明白了,大概是她把马拴在外面,被他看到所以认出来了。
她低声回应:“是我,你……”
贺兰雪矮下-身,钻进了山洞里,朝深处走来,长长松了一口气,脸上却带着笑容。
他的神情仿佛回到家了似的,轻松不少。
他自来熟的在篝火旁边坐下了,倚着石壁,闭上眼睛喘息了片刻,才睁开眼转头看她:“你来找我的?”
“对!找好几天了,我没想到你会过来。”苏灯果惊喜而又意外,不知不觉就绽开笑容,露出了两排小白牙。
贺兰雪轻轻一笑,并没解释太多。他似乎有几分疲惫,精神不怎么好。这会儿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打湿了,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了劲瘦的腰身。
苏灯果:“衣服都湿了,你快烤烤吧。”
贺兰雪嗯了一声,却始终低垂着头,倚着石壁,声音很轻的问:“我想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你不介意吧?没有其他人吧?”
“没有,”苏灯果赶紧摇头,“我没碰到蓝照。”
她这么自觉,贺兰雪唇边的笑意顿时加深,点点头。他倚着石壁闭上眼,似乎已经筋疲力尽了,懒得动弹,也没再说话。
苏灯果本来想问他一些事,但见状也不好打扰他了,默默收拢了一下篝火,让火燃得更旺一些。
却没想到,没过多久,贺兰雪的身体就沿着石壁滑了下来,倒在地上!
苏灯果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查看情况:“贺兰雪,贺兰!你怎么了?”
他的身子软绵绵的,也没有任何回应,像是失去了意识。
她心底其实有那么一丝怀疑,他是不是在逗她玩,毕竟他性格有点顽劣调皮。
但,没有。
跃动的火光映着他苍白的脸。他双目紧闭,似乎睡得很沉,又似乎晕过去了。
苏灯果喊了他半天,都没得到反应,赶紧给他把脉。
他的脉搏很细弱,她又有点慌。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出来到底是什么毛病。
定了定神之后,苏灯果再次把脉,心里却是一片茫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就像算术高手突然遇见了一道无从下手的难题,她现在也不知从何着手,只好反过来倒推,紧张的思索着导致他昏厥的原因。
她掰开他的眼睛查看,发现他的瞳孔遇光收缩,说明情况还不算严重,心里的焦虑才减轻几分。
紧接着,又查看了他全身要害有没有受伤,又怀疑是中了毒。
但是,一切病症、伤情、毒素,都毫无迹象。没道理啊。
他却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苏灯果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医术是假的,她其实什么都不会。
绛香在旁边看了半天,提醒:“呃……实在找不到毛病的话,他可能是……睡着了。”
苏灯果震惊:“???”
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个可能她还真的没想到。
但听起来很匪夷所思:“怎么可能?怎么会睡得这么沉?!”
她刚才太慌了,他那个脉象,她甚至担心他很快就要死了……
绛香:“的确很奇怪,但他的症状……很像冬眠啊。”
苏灯果表示怀疑:“可是人不会冬眠。”
绛香点头:“我知道。也许事有例外?”
苏灯果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只好守着他,等等再看。
花了一些时间,她把他身上的衣服都烤干了。
篝火也渐渐熄灭了。
漫漫长夜过去,天亮了,山洞外面一片光明,鸟雀鸣唱。
贺兰雪还是没有醒。
苏灯果继续等,让他睡在地面的干草上,绛香看着他,她得出去找点吃的。
她不敢走太远。还好是春天,遍地都是野菜。她找到了一些野菜,又从小溪边捧了一钵水回来。
苏灯果很担心会遇到蓝照或者别的江湖人,又在等贺兰雪什么时候醒,她一直提心吊胆的。
原本她以为贺兰雪就算睡懒觉了,到中午也该起了吧?
她等到中午,他还是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气息仍然很微弱,像是风中之烛一般。
但又有点像龟息功。
绛香:“龟息功就是调整身体状态,把消耗降到最低。他现在这状态有点像,但我想不通为什么要这样。”
苏灯果愁眉苦脸的摇摇头,没兴致探究,小心的给他喂了一点水,继续等。
她倒要看看,他能睡到什么时候!
这中间她也曾怀疑自己判断出错,他可能是受伤了?
她继续给他把脉,却仍然异常什么都看不出来。
于是不得不相信,世界上真有睡得这么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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