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朕听着。”相比起早晨的暴怒，现在皇上声音温柔了很多。他无法想象龙清羽此刻心中的伤痛，不忍心再凶了。

龙清羽冷笑了声：“六岁的时候我从假山上掉下来，摔伤了脑袋。当时都以为是我贪玩，不小心摔的。”

皇后脸色一变：“有人害你？我就知道！”

可是当年她死活查不出证据，慢慢的只好作罢。

龙清羽咬牙切齿：“有人推我，那个人是南疆魔头，玉面修罗陈锦刀！他在宫里待了足足五年！”

这个消息太让人意外，皇帝和皇后脸色都是一变，接受不能：“这怎么可能？！”

一个武林中人，在宫里待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没有半点风声？

但他们仔细一想，如果是真的，事发之后没有人发现他的踪迹是正常的。陈锦刀武功高强，皇上是知道的，并且视为朝廷的威胁。

“他为什么要推你，你只是一个孩子啊！”皇后追问道。

“因为我听到了他的秘密，看到了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知道了不该知道的！”龙清羽一字一句，勾着冷笑，犀利的目光扫视着皇帝和皇后，语气平静，“你们绝不会相信的女人……太后。”

帝后二人都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他们已经震惊到了极致，有短暂的失神，连反驳都说不出来，只知道摇头。

他们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要装傻，死活不说原因。

谁能相信一朝太后能跟别的男人私-通？说出去谁信，又有什么证据？只有傻子才会说。

皇帝脸色尤其不好看，因为太后是他的生母。他此时内心又痛又怒，绝不相信。

龙清羽语速飞快，竹筒倒豆子一般说道：

“当时我在御花园假山上玩，刚好这对狗男-女在此幽会！我听到他们说了一些事，后来调查，才知道原委。”

皇帝皇后对视着，表情都很凝重，在飞快思索此话真假。

当年的御花园，假山园一大片，很仿真，是躲猫猫的好去处。但自从龙清羽在那里出过事，后来又有宫女失踪，尸体在那被找到。假山园便被认为不详，给砸掉了。

龙清羽声音突然拔高，继续说：

“给我听清楚！现在的太后是假的，是骗子！她根本就不是太后，她是南疆人，易容冒充的太后！我六岁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假的了！”

“什么？”

龙清羽的话一次比一次让人震惊，仿佛一个个晴天霹雳，把皇帝和皇后都劈呆了。

龙清羽拧着眉头，飞快的说：“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取代了原本的太后，她和陈锦刀青梅竹马，所以陈锦刀当年受伤，无处可躲，便来了皇宫，这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有太后罩着他，吃香的喝辣的，还有无数小宫女可以享用，过着神仙日子。”

皇后突然抓住了皇帝的手，表情惊恐的急急说道：“皇上，太后当时经常闭关为先帝祈福，你还记得吗？宫里经常有宫女无故失踪，还有闹鬼传闻，说太液湖有水阎王喜欢吃处子，你记得吗！怪不得，怪不得那些年宫女总是不够用……”

皇上当时是太子，已经二十出头了，这些事他当然记得，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皇后望着龙清羽，眼泪涌了出来。她无法想象也不能相信，他从六岁起就得知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竟然一个人保守了这么多年。

他知道没人相信他，也没人支持他，只好将秘密烂在肚子里；可是那秘密的主人，却要一直试探、迫害他，试图将他抹杀……

怪不得他一直都不喜欢太后。

皇上却皱着眉头，开口问道：“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空口白牙的这么说，想让别人相信，自然很难。

龙清羽目光坚定：“我就是人证！至于物证，太后那儿应该有。她是南疆人，蛊虫、易容，都不在话下。”

皇后才不管什么人证物证，她相信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是有重大原因，他是疯了才会装傻十几年，好玩吗？

而且太后又不是她亲妈，她才不会像皇帝那样抱有美好的幻想。

皇后说：“我马上问问以前宫中的老人，问问以前太后宫中的事。”

龙清羽直视着皇帝，大约能理解他复杂失望的心情，但一点都不同情，强迫皇帝接受现实：

“有很多事都能证明，我没有半字虚言！陈锦刀伤快好之后出宫了，回去修炼神功，以至于销声匿迹。最近他又重出江湖，他的行进路线，正是向着京城！”

皇帝抿紧了唇，眉头紧皱，一拳擂在了茶几上，没人能读懂他的复杂心情。

龙清羽上前一步，话锋突然一转：“父皇，我之前没有说，还有一个原因……”

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字的说：“太后是假的，那父皇你……到底是谁的孩子？还有没有资格，坐那个位子？”

皇帝身躯一震，脸色大变。

龙清羽心中叹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犹豫多年都没有说。如果消息走漏，必然会引起铺天盖地的议论，对父皇很不利。

说不定还会有藩王趁机造反，到时天下会乱。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们作为皇帝的孩子，也会受到牵连。

一片寂静中。

外面突然响起太监尖利的嗓音，把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太后——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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