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曲祺拖着比原来重了两倍的行李箱打车去谢闻的别墅,入眼所见,并不是孩子闹翻了的场景。
罐罐在大草坪上叼着皮球跑来跑去,雄壮的身躯灵活得像只猴子。有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陪着它玩。
祝曲祺站在风中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罐罐并未发现她。
老母亲扶着腰,伤心地叹了口气。
正厅的门被打开,是谢闻算到祝曲祺差不多要到了,出门迎接,没想到她已经到了,行李箱立在脚边,注视着远处草坪上的罐罐。
谢闻走下台阶,叫了一声:“罐罐。”
罐罐松了嘴巴里的球,撒丫子朝谢闻跑去,跑到一半突然注意到另一道身影,脚步刹住,第一眼不太确定,多看了两眼,认出了祝曲祺,改换方向,用了比刚才更快的速度朝她奔去。
老母亲的心得到了一点安慰,提了口气,扬起笑脸张开怀抱:“罐罐,妈妈回来啦!”
四条腿快跑出残影了,尾巴扇起的风能将人吹感冒,罐罐冲过来的时候,祝曲祺已经预料到结果。
果不其然,她被创翻了。
罐罐哼唧个不停,急得都要开口说话了。
祝曲祺尝试了各种姿势都爬不起来,索性坐在地上抱住它的脑袋:“想妈妈啦?我看你离了妈妈过得也挺开心的啊。”
罐罐前肢攀上她的肩膀,她实在支撑不住,把它推下去,它就地打了个滚,扭成了一条毛毛虫。
“好了好了,妈妈这不是回来了吗?又不是把你扔了。”
祝曲祺安抚了好久,罐罐才没那么激动。
谢闻走到近前,一只手伸到祝曲祺面前。她顿了顿,指尖触碰到他微凉的手心,他收拢手指,握住她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相触的手分开,谢闻插进口袋里,手指紧握了一下再松开:“这趟出差累吗?”
“还行。”祝曲祺平静地说,“不怎么累。”
谢闻表情淡淡地点头,确实不怎么累,看她分享的朋友圈和vlog,这趟出差跟旅行没区别,跳伞、玩过山车、看流星雨、潜水,在海下与鱼群互动,追赶海龟。还更新了一期播客,对谈技术大牛贺循,跟他聊在美国缔造神话的那些年……
她之前的播客分享的都是生活中的事,突然出了一期专业领域内技术含量比较高的内容,播放量空前的高,超过了她谈情感追男人的那一期。
他一直都知道,祝曲祺可以把平淡的生活过得多姿多彩。
祝曲祺跟在谢闻身后进了屋,罐罐在门内地垫上蹭了蹭脚爪子,轻车熟路地跑上二楼。
“罐罐的东西都在二楼?”祝曲祺看着罐罐的身影眨眼消失在旋转楼梯的拐角,转头问身边的男人。
谢闻轻“嗯”了声,陪她上楼。
不知是不是错觉,祝曲祺觉得谢闻的情绪有些沉。每次和他待在一处,他沉默的时间过久,就会给她一种他是一株潮湿的蕨类植物的感觉,想把他搬出去晒晒太阳,又怕他适应不了会加速枯萎。
“对了。”祝曲祺走上二楼最后一级楼梯,“我给你带了礼物。”
本来就计划好过来接罐罐的时候顺便把礼物拿给他,就没装进行李箱里,而是放在了她的超大号托特包里。
她把礼物拿出来,是一只暗蓝色的长方盒子,特意包装过,系了纯黑的丝带。
她之前说过要感谢他帮忙照顾罐罐,他当时的回答是,先欠着,之后再找她要。
祝曲祺觉得,与其等他重提,不如自己主动出击。这样主动权就掌握在她手里了。
谢闻停步,垂下眼看着被细白手指捏住的礼物盒:“这是补给我的生日礼物?”
“什、什么生日礼物?”祝曲祺愕然抬眼,“谢总你今天过生日吗?”
不对,肯定不是今天。他说了“补”这个字,说明他的生日已经过了。
谢闻:“……”
“对不起,我不知道。”祝曲祺道歉的速度很快。
作为乙方优秀员工,竟然连甲方老板的生日都不知道,是她的疏忽。应该找机会问一下他的特助,提前备好礼物,并在当天送出,才能体现出对甲方爸爸的重视。
“没事。”谢闻接受了她的礼物,“不重要。”
祝曲祺咬唇沉吟了两秒,小声说:“要不这个就算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谢闻眼睫轻抬,注视着她,不说话。
祝曲祺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看起来好像更郁闷了,蕨类植物的枝叶都缩起来了。
过了好几秒,谢闻才开口,声线低沉:“你说过,在你们老家,补送生日礼物不吉利。可以提前送,没有延后的。”
祝曲祺听见自己脑中的神经“啪”一声崩断了:“啊,我……”
是黄总结婚周年庆宴会那晚,她拒绝谢闻送的礼物时随口胡诌的话,时隔多日,她自己都忘了当时找的借口,却成了回旋镖扎在她胸口。
“我是想说,这个补给你当生日礼物……实在不好!等你明年过生日,我一定好好准备!”祝曲祺拐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愣是把话给圆了回来,虽然圆得很生硬,“这是为了感谢你帮我照看罐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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