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闲那声懒洋洋的“你瞅啥”,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寂静的大殿里激起无声的涟漪。
白骨王座之上,血蚀教主那两点猩红的目光剧烈地闪烁了一下!覆盖着惨白骨制面具的脸庞似乎都微微抽动了一瞬!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被彻底忽视的滔天怒火,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翻滚!
他……堂堂血蚀教主!元婴巅峰大修士!万骨枯冢的主宰!竟被一个扛着破剑、满身懒散的金丹修士……如此轻慢的质问?
“你……找死!”沙哑、干涩、如同砂石摩擦的声音从骨制面具下挤出,每一个字都带着冻结灵魂的酷寒和压抑到极致的暴怒!他那只抬起的、枯瘦苍白的手掌并未收回,反而五指猛地张开!
嗡——!
一股远比之前精神冲击更加恐怖、更加霸道的无形力量瞬间降临!
不再是针对某个个体!
而是……整个大殿!
空间仿佛瞬间凝固成了粘稠的血浆!空气变得沉重如铅汞!一股沉重、粘稠、充满了无尽血腥怨念和死亡意志的恐怖领域——血海领域!以白骨王座为中心,轰然展开!
领域之内,无数扭曲哀嚎的怨魂虚影凭空浮现,发出无声的尖啸!粘稠的血色波纹在虚空中荡漾,带着强烈的腐蚀、污秽和神魂侵蚀之力!慕容尘只觉得身上如同压上了万钧重担,体内的龙象罡气运转瞬间迟滞,如同陷入了最粘稠的泥沼!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桑红袖更是闷哼一声,小脸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连尖叫都无法发出!混沌兽在她脚边发出惊恐的“唧唧”声,粉毛炸起,蓝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刚刚被萧闲强行安抚下狂暴剑意、气息萎靡的云澜,在这股恐怖领域的压制下,更是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出一缕鲜血!体内那刚刚平息下去的星髓铁河床再次剧烈震颤,冰蓝道锁的裂痕似乎又有蔓延的趋势!
“蝼蚁!感受血海的沉沦吧!”血蚀教主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带着掌控一切的冰冷和残忍!他那只张开的手掌猛地一握!
领域内的压力瞬间暴涨!无数怨魂虚影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扑向萧闲!粘稠的血色波纹如同跗骨之蛆,缠绕而上!他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连同他的徒弟,一同碾碎、腐蚀、化为血池的养料!
慕容尘目眦欲裂,狂吼着拼命催动龙象罡气,试图挣脱束缚!云澜强撑着想要再次拔剑!桑红袖眼中充满了绝望!
然而!
就在那无数怨魂即将扑到萧闲身上、血色波纹即将将他彻底淹没的刹那!
萧闲……动了。
他依旧扛着那把锈迹斑斑的“藏锋”,甚至连站姿都没变一下。他只是……微微抬起了眼皮。
那双总是带着困意的眼睛,此刻平静地看向白骨王座上的血蚀教主。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种……如同看着一块挡路的、碍眼的石头的……纯粹的不耐烦。
然后。
他轻轻的打了一个哈欠。
“啊——欠——”
声音不大,带着浓浓的倦意。动作自然,如同任何一个困倦的人。然而!就在这个哈欠打出的瞬间!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能包容万物、消解万法的“咸鱼道韵”,以萧闲为中心,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无声无息的……荡漾开来!
这涟漪看似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慵懒的法则之力!
涟漪所过之处!
那扑向萧闲的无数怨魂虚影,如同撞上了无形的、滑腻万分的万年咸鱼油膏!
所有的尖啸!所有的怨毒!所有的侵蚀之力!
都在接触到那滑腻道韵的刹那!
被强行……偏转!滑开!消解!
怨魂虚影如同肥皂泡般无声无息的……溃散!湮灭!
那缠绕而上的粘稠血色波纹,如同被投入了最滑溜的油脂池!
所有的腐蚀!所有的污秽!所有的领域压制之力!
都在那不讲道理的“滑”之法则面前……失去了所有附着点!
如同水流遇到了荷叶!
无声无息的……滑落!消失!
血蚀教主那足以让元婴修士都感到窒息的恐怖血海领域……
在萧闲这一个懒洋洋的哈欠荡起的涟漪面前……
如同被投入了无垠咸鱼之海的污血!
瞬间……
被稀释!被消解!被磨灭!
所有的压力!所有的怨魂!所有的血色波纹!
在靠近萧闲周身三尺的范围内……
如同烈日下的薄雪!
无声无息的……
消失得干干净净!
整个大殿,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强行划分成了两个世界!
以萧闲为中心的三尺之地,风平浪静,慵懒惬意,仿佛置身于最舒适的午后阳光之下。
而三尺之外,依旧是血海滔天,怨魂哀嚎,领域威压如同实质!
这诡异的一幕,让血蚀教主那两点猩红的目光猛地凝固!他那只握紧的手掌僵在半空!骨制面具下的脸庞第一次露出了清晰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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