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妈妈三十年前写的。”
信里大半是叮嘱秦书兰注意身体的家常话,提到安志杰时只说他近来脾气越发急躁,总说生意上不顺心,并无特别之处。
梁毅拿起另一封信,仔细阅读之后对安敏说道。
“这里有段话很奇怪,”
他眉头微蹙,指着其中一行。
“‘安志杰近来总与那个姓钱的女人来往,上次撞见他们在厨房争执,说什么‘药不能下太重’,我追问时他却只说是我听错了’。”
安敏抬头,抢过信纸,果然在密密麻麻的字迹里看到这段被墨水晕染过的记录。
秦书薇的字迹在这里明显变得有些潦草,似乎是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她继续写下去。
又或者,是有什么事情,耗费了她大量的心神,让她难以维持。
“大姨送过来的这些东西,果然很有用。”
安敏感慨了一句,说完这话后,她和梁毅将这些信件整合在一起,打算一并交给公安。
“敏敏,我想等这件事了结后,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就回海城一趟。”
梁毅陪着安敏将东西都收拾好好,而后他起身走到安敏身边说出这句。
“怎么想起要回海城?”
安敏不解的问了句,随后就听梁毅道:“这件事情,之前就和你说好的了。”
“我们回海城去,看望妈妈,还有,现在多了一件事情,你想找你的亲生父亲吗?”
安志杰的那些话已经告诉安敏,他和安敏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也难怪他这么不喜欢安敏。
等这些糟心的事情结束后,安敏难道不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吗?
“我……还没想好。”
安敏摇摇头,说了这句。
现在她有梁毅,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去纠结父亲是谁。
可她知道了这件事,就总会想起来。
所以安敏也很纠结。
梁毅握住安敏的手,掌心的温度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没关系,想不好就先不想,”
他声音放得很柔:“什么时候你想找了,我就陪你一起去;要是一直不想找,那我们就过好当下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妥。”
“我们两个把日子过好,妈妈在天上看到,也会开心的。”
安敏望着他眼底的认真,心里拧巴的情绪渐渐舒展开来。
她确实还没做好准备去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父亲,甚至不知道对方是否还在人世,又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按照妈妈之前的感情状况,她很有可能是周伯年的孩子。
周伯年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如果他知道,自己是他的孩子,他又会怎么想?
安敏只觉得纷杂的情绪像是藤蔓一样,就这么缠绕着自己。
可梁毅的话像一剂良药,让她不必急着做决定,也不必为这份犹豫而自责。
“嗯。”
她点了点头,将脸颊轻轻靠在梁毅的手臂上。
“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完吧。安志杰那边,还有妈妈留下的这些线索,总得有个结果。”
提到安志杰,梁毅的眼神沉了沉。
那封信里的话,让两人的情绪都不太好。
结合秦书薇后来的病逝,还有找到的药品和安志杰的供词,钱雪下毒谋害秦书薇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家里的电话响起来。
梁毅起身去接,然后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挂断电话后,他转身对安敏说了句。
“安志杰醒了。”
听到这话,安敏立马起身,两个人赶往医院。
病房里,安志杰已经清醒过来,公安问话,他也能对答。
看来这场突如其来的病,并没有影响到他。
安志杰似乎是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安敏,喊她过来。
安敏上前坐下,就听安志杰说:“我听医生说了,我的病和我长期服用的药有关系,我用过的药,在我之前住的宿舍里面的抽屉里。”
“这些,我跟公安都说过了。”
“我也愿意出面指证钱雪,将她绳之以法。”
尽管代价是他也逃脱不了参与谋杀秦书薇的罪名。
但钱雪能想到一直给他下药,让他也跟秦书薇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掉,他就觉得这个女人太可怕。
留着她,迟早是个祸害。
“你想跟我说什么?”
安敏轻声问了句,安志杰的眼中流下泪水。
“对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错。”
这歉意落在安敏心上,只像投入深潭的石子,连涟漪都懒得泛起。
他们之间,没有父女情分,连养育之恩都没有。
现在安志杰的忏悔对于安敏而言,又算什么。
“你对我不好,我早就习惯了。”
“但你不该对妈妈那样,是你娶她回家,却让她死在了你们手里。”
安志杰哽咽着嗓子道:“我宿舍的药,不止钱雪给我的那些。”
“还有一瓶没开封的,是钱雪准备给你用的,标签贴成了维生素……”
“我藏了起来,觉得以后一定有用,没想到,事情来的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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