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仿若时间长河深处一道隐匿许久的暗纹悄然绽裂,一阵钟声,裹挟着宇宙鸿蒙初始便沉淀下的无尽神秘与悠远,自暗夜最幽微、最不可知的角落,如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悠悠袅袅地飘来。那声音,恰似被岁月那布满沧桑老茧的手,轻轻摩挲过的古老琴弦,低沉而醇厚,空灵中又萦绕着丝丝缕缕难以捉摸的颤音,于万籁俱寂、仿若被冰封的夜空中,悠悠荡荡地回荡开来。每一丝余韵,都沾染着几分肃穆,那肃穆里藏着对白日喧嚣尘世的郑重告别,好似是为白日里如沸汤般纷繁喧嚣、熙熙攘攘的人间万象,画上一个庄重而又充满仪式感的句点;又宛如一位周身被黑袍紧紧裹缠、面容隐匿在无尽黑暗之中的神秘引路人,迈着轻盈却又诡谲的步伐,蹑手蹑脚地拉开了一场黑暗奇幻戏剧的厚重帷幕,将整个世界,徐徐拽入一个满是未知谜团与恐惧阴霾交织的梦境国度。
在这仿若被时间彻底遗忘、近乎陷入永恒凝固的片刻里,时针宛如一位历经无数个春秋轮回交替、饱经岁月风雨无情洗礼的垂暮老者,身躯锈迹斑斑,每挪动一下,都像是背负着千年的沉重过往与深深无奈。它以一种近乎凝滞的速度,缓缓地、缓缓地滑过午夜十二点的刻度,刹那间,一股浓稠如墨、仿佛能将世间一切光明与希望都吞噬殆尽的黑暗,恰似汹涌澎湃、掀起惊涛骇浪的潮水,以铺天盖地、排山倒海的磅礴气势,汹涌着彻底吞没了老旧公寓里那狭小逼仄、局促得如同囚笼一般的房间。黑暗,宛如一个永不知足、贪婪至极的上古巨兽,伸出它那无形却力大无穷的巨爪,将房间里的每一寸空间,从空气到角落,都紧紧攥在掌心,死寂的气息,如同细密而坚韧的蛛丝,无孔不入地弥漫开来,充斥在每一处缝隙,让身处其中的人几近窒息,仿佛连灵魂都被这黑暗死死禁锢,深陷无尽泥沼,无法挣脱。
窗外,白日里还车水马龙、热闹得如同滚烫沸腾油锅的城市,此刻像是被夜神挥动那支藏着温柔与冰冷双重魔力的魔杖,轻轻点触,在夜色那看似轻柔如纱、却暗藏彻骨寒意的怀抱中,一点点、一寸寸,极不情愿地沉寂下来。白日里鼎沸的人声,或爽朗欢笑,或激烈争吵,或轻声交谈,此刻都被黑夜那无声无息、却又无比强大的橡皮擦,一点点擦去,不留一丝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嘈杂的车鸣,那尖锐得好似能划破耳膜的喇叭声、低沉而沉闷的引擎声,也都消散在夜色那无边无际的幽深黑暗里,了无踪迹,仿若从未在这世间响起过。唯有偶尔呼啸而过的汽车声,像是一道骤然划破黑夜长空的转瞬即逝的闪电,又似一把锋利无比、闪烁着森冷寒光的利刃,猛地撕开这死一般寂静的黑暗一角,让那瞬间的声响与光亮,如昙花一现般短暂绽放。然而,那声音还没来得及在空气中完全散开、回荡,就又被黑暗无情地吞噬,仿佛它从未出现过,一切都只是一场短暂而虚幻、如同泡沫般易碎的梦,梦醒之后,只剩更加深沉、浓稠得化不开的寂静。
屋内,狭窄的单人床像是被世界无情遗弃的孤独弃儿,孤零零地蜷缩在房间最偏僻、最阴暗的角落,宛如一座被汹涌黑暗浪潮层层环绕、即将被彻底淹没的孤岛,在这铺天盖地、让人绝望的黑暗中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黑暗的波涛彻底吞没。夏婉凝侧身蜷缩在床铺上,单薄的身躯在浓稠如墨、好似能将人灵魂都染黑的黑暗映衬下,显得愈发渺小、脆弱,恰似狂风骤雨中一片在枝头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被无情风雨裹挟卷走、不知会飘零到何方的枯叶,那般无助,那般迷茫。她的呼吸浅促而紊乱,每一次吸气,都像是溺水之人在深不见底、冰冷刺骨的水底,拼命地扑腾、挣扎,手脚并用,只为寻找那一口救命的空气,胸腔剧烈地起伏着,像是要将整个世界的空气都一股脑儿贪婪地吸入,来填补内心深处那无尽蔓延、如同黑洞般的恐惧;呼气时,又伴随着压抑到极致的颤抖,那颤抖从她的胸腔起始,如一圈圈迅速荡漾开的涟漪,瞬间蔓延至全身,恰似寒风中一只羽毛凌乱、瑟缩发抖的小鸟,脆弱得不堪一击,仿佛轻轻一阵风,就能将她那如豆般微弱的生命之火残忍吹灭。
她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好似干裂得满是沟壑的大地,那一道道深深的纹路,是痛苦与恐惧留下的鲜明而触目惊心的痕迹,无声却又有力地诉说着她内心深处那些不为人知、无法言说、只能独自默默承受的挣扎。冷汗不断从鬓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顺着她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仿若被抽干了生气的脸颊滑落,在枕头上晕开一片湿漉漉、形状不规则的印记,像是她无声流淌、无人看见的泪水。几缕发丝被汗水紧紧黏在脸上,宛如深秋枝头飘零的残叶,无力地贴附着,更衬出她此刻的脆弱不堪,仿佛轻轻一碰,她就会像易碎的琉璃般,在这黑暗之中支离破碎,消逝得无影无踪。而此刻,她已然深陷于一场恐怖的梦境漩涡,越挣扎,那漩涡的力量便越大,如同一只隐匿在黑暗深处、无形却又充满恶意的魔手,将她越拉越深,让她彻底失去了逃脱的希望,只能在这无尽的恐惧深渊中不断沉沦,无法自拔,被恐惧的黑暗彻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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