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口黑漆漆的牌匾上刻着三个金字,“敛玉阁”。
光看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地方,阿榆心里乱糟糟的,紧跟着他们进了院子。
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进去不久就看到一处亮光,两个婢女模样的丫头在门口守着,见他们过来急忙把门打开让他们进去。
这应该是客房,但里面雕梁画栋,酌金馔玉,极尽奢华。壮汉将涟月放置在床上就走了,阿榆正要向其中一个婢女询问有没有大夫,一个提着医箱的白发白须老者就来了。
“须臾草虽是生死人肉白骨的神药,可直接接触也是毒药,生死皆在须臾之间。”
老者诊脉之后便给涟月吃了一个药丸。
“可还有救?”
阿榆有点紧张,涟月可不能跟她死在外面。
“拖了这么久,凡人早就死透了,但是,”老者不急不躁地收拾着药箱,看了阿榆一眼,“她不会。解药吃过了,休息一晚便好,倒是你……”
“那就好,那就好!”
阿榆强撑着的神志开始恍惚,也没听清他的话。
老者摇摇头,背起药箱往门外走,阿榆紧跟两步去送他,出门前,老人家突然回头,伸指一弹,一颗彩色药丸直接进了她嗓子里。
“当我给少主积德了,保你七日性命。”
“咳咳,你给我吃的什么,咳咳……”
阿榆呛得拍着胸口,药丸已经进了肚子,再抬头,老者得背影已消失在黑暗中。
这老头慈眉善目的,应该不会害我吧!
此时,涟月脸色红润,呼吸平稳,脉搏也正常了,阿榆让婢女带她去见这院子主人,以谢相救之恩。
阿榆她们前脚刚走,“昏迷”的涟月就坐了起来。
“出来吧!”
一团绿烟从墙内出来,幻化出一个矮个子微胖的男人。
“主人,您身体所中之毒可解了?”
涟月恶心地斜视他一眼:
“把你脸上的鱼鳞隐去,真恶心!”
“对……对不起,主人,黑蛟灵力近日有损……”
黑蛟干笑,从怀里掏出一条绣着鸳鸯的白色手巾将脸蒙上。
“你那凡人婆娘还没死吗?你损耗修为强留她能到几时?”涟月怒斥道。
“直到主人寻到纳日珠!”嘴角笑着,黑蛟眼神坚毅,眼里泛着泪光。
涟月有了一丝动容,瞥了他一眼。她心中满是凄凉,哪怕阿缡只有一半这般爱她,她死也无憾了。
“这次安排的不错,那个女人被糟蹋了,任谁都查不到我头上!”
涟月一脸的阴毒与得意。
“主人体内的毒可解了?”
修为一般的小仙小妖都难逃这须臾草之毒,黑蛟担心主人被伤。
“鬼刹族鬼医末子岈,三界中医术无人能与之匹敌,他的解药你也配质疑?你还是去担心那两个色鬼能不能搞定那个女人吧!”
“主人放心,他们是万年怨念结成的色恶鬼,纵使天界神君来了也难救她。只是,鬼刹族可不好惹,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有麻烦……”
黑蛟自然惧怕这三界都不敢惹的鬼刹族,他们受雇于三界顶级权威,人妖神没有他们不敢暗杀的,也没有他们杀不了的,除了上神。
“怕什么,这色鬼本就在那人身上,我只是让他们巧遇。再说,我可是真的中毒,他们死活与我何干?”
“主人高见,计谋高深,这下邱先生也无话可说了!”
“滚!还不快去师缡那边盯着!”
听到邱夜,涟月不禁打了个寒颤,虽然这局查不到她身上,一切发生的如此顺理成章,可想起邱夜要杀人的面孔,不寒而栗。
阿榆被婢女带到一处寝室门外。
“进来吧!”
阿榆还未敲门,屋内便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非男非女,又似男似女。
推门的瞬间,阿榆看到自己放在门上的手,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恢复少女身体,正惊异于自己为何没有感到毒发之痛,又被眼前的情景惊得不知该转身走,还是上前打招呼……
这应该是一个男人吧?!
她将四根手指都塞进嘴里,不让自己叫出声,或者笑出来。
眼前这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虽脸型清瘦,但浑身肌肉健硕。
他坐在梳妆镜前,身穿大红色的纱裙,薄如蝉翼,坦胸露背,似是妓院姑娘的妆扮,可头上一半梳了云髻,另一半戴的却是男人发冠,脸上的妆容也是只有一半女妆。
“这么香的女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手指捏着木梳,慢悠悠梳着发梢,说出的话却是粗犷的男声。
“看你这记性,这味道,像极了天上那位花神,好像叫花……”
男人突然姿态娇柔,翘起兰花指,变成了女人的声音,结果还没说完,就“啪”一声脆响,抬手抽了自己一耳光。
“胡说什么,你个臭婆娘,懂不懂什么叫天机不可泄漏!”
“你敢打我?”
“谁让你嘴不把门!”
“……”
“……”
一男一女两个声音骂得不可开交,男人脸上的妆很快被打得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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