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内,嘶嘶声不绝于耳。
这是一条碧炎蛇,由沈连翘抓来送给林愿的。
无视它阴冷戒备的竖瞳,林愿凝神掐诀,在她精准操控下,一缕缕极淡的血色雾气,从自身血脉中被缓缓抽离,顺着灵力牵引渡入蛇躯。
顷刻间,碧炎蛇鳞片剧烈震颤,蛇瞳涣散,承受血雾的身躯竟开始变得干瘪,显然已濒临极限。
“还是不够……”
*
日升月落,两天后。
当最后一缕血雾从体内彻底剥离时,林愿骤然收诀,几乎填满树洞的数十条碧炎蛇,被她面无表情地抛向洞外空地。
“轰隆!”
沈连翘循声看去,只见这些被抛弃在地的碧炎蛇,此时蛇躯干瘪如柴,鳞片黯淡无光,蛇口微张却发不出丝毫嘶鸣,唯有蛇尾偶尔抽搐的弧度,证明它们尚未彻底断绝生机
由此可见,那诡谲血雾是有多霸道。
沈连翘凤眸微闪之际,一道青色身影从树洞中一跃而出,转瞬出现在她身边。
林愿对沈连翘郑重拱手,“此番多谢师姐相助。”
沈连翘挑眉一笑,“耗时两天,确定都清理干净了?”
“血雾尽除,塔印亦深埋山腹,若无意外的话……”林愿顿了顿,眼底锐光一闪,“暂时当可避过献祭之劫。”
沈连翘下巴微抬,“这些碧炎蛇怎么处理?”
“找方晗,她是御灵宗修士,想必身上有多余的灵兽袋,且看看待那巨塔现世后,这碧炎蛇又是如何被献祭的。”
*
洞内光线,一如既往般昏暗。
林愿与沈连翘刚一踏入山洞,便听见秦朗粗粝的怒骂声,裹着岩壁回声撞入耳中。
一眼看去,他脸上那道疤痕扭曲如蜈蚣爬行,那一口唾沫星子,几乎快要喷到对面的祁沐脸上去了。
“……老子差点被这鬼玩意儿害死!”
一时情绪上头,秦朗突然一拳砸在石壁上,碎石簌簌落下。
“老子刚逼出一丝血雾,原先剥掉的塔印就像闻着腥的老鼠一样,直往老子眉心钻!得亏老子腿脚快,蹿出山洞才甩开!”
说罢,他甩了甩拳头,咧开嘴露出白牙。
“咋样,还是老子机灵吧?!”
闻言,沈连翘不由“啧”了声,看向秦朗的那一眼,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照秦道友这么说,你该不会是每逼出一缕血雾,就换个闭关点吧?”
秦朗嘿嘿一笑,“这也没办法啊!这血雾这么诡异,谁知道逼出来以后,还会不会偷摸遛回体内……”
说着说着,秦朗的声音渐渐变小,他目光扫过洞内众人,却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周深一脸不忍直视的闭了闭眼睛,一向不苟言笑的江知鹤居然破天荒的笑了,就连最胆小的方晗都眼神古怪……
见此,秦朗傻乐的脸有些懵了。
这一脸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是几个意思啊?!
秦朗脸皮一抽,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地囔囔道:“喂!你们这什么眼神?难道你们有更好的招?!”
秦朗话音刚落,林愿跟沈连翘把十多条苟延残喘的碧炎蛇“噗通”扔在地上。
见此,秦朗嘴比脑子快,下意识就咕哝出声。
“哟?!来议事的,你俩咋还带了新鲜口粮回来?不过正好,老子还没尝过妖兽肉,也不知道这碧炎蛇肉感如何……”
然而,在他嘀嘀咕咕的声音下,山洞里瞬间陷入一片奇异的寂静。
林愿刚刚看向方晗的目光一顿,转回来看向秦朗,那双沉静的眼睛里,顿时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愕然。
……这位天工宗的道友,是吃什么长大的?
“呵~”
沈连翘轻笑一声,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在秦朗身上来回刮了一遍,转而红唇轻启道。
“据我所知,饕餮阁的灵蛇羹还是十分鲜美诱人的。”
在沈连翘满是调侃的声音下,周深不由捏了捏眉心,深深叹了口气。
“秦道友,也许这碧炎蛇不是用来吃的,而是替我等探路的呢?”
“啥?”秦朗怔愣一瞬,“探路?”
他咋一时有些听不懂的呢?!
林愿定定地看了秦朗两秒,嘴角扯起一抹无奈笑意,她轻轻吐了口气,平静的嗓音,跟秦朗的咋呼形成了鲜明对比。
“秦道友误会了,这碧炎蛇不是口粮,而是我用来容纳剥离血雾的……容器。”
闻言,秦朗瞬间石化。
难怪,方才大家都会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自己。
原来,自己是真傻……
一时间,终于醒悟过来的秦朗,脸色顿时变得精彩纷呈,从最初的茫然,到惊愕,再到涨红,最后化为一片尴尬的铁青。
他咕哝一声,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带着浓浓的懊丧和自我怀疑。
“……枉费老子费劲巴拉钻了百八十个山洞,累死累活地躲血雾……他娘的!老子咋就没想到这招呢?!”
林愿没理会秦朗的自我检讨,目光径直转向站在周深旁边,腰间挂着灵兽袋的方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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