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愿轻叹一声。
她这份清醒到近乎悲凉的回答,让沈连翘眼底那一丝调侃迅速敛去,她缓缓颔首,没再多言。
林愿所虑极是,身处于如此巨大的阴谋旋涡中心,再谨慎也不为过。
“走!”沈连翘干脆利落地吐出一个字。
“走!”林愿点头应和。
话音落下,两道身影同时而动,化作一蓝一青两道遁光,迅速远离了这个临时庇护所,向着更隐蔽的安全点疾驰而去。
*
溪涧,水声潺潺。
被掏空身体的巨大古树内,林愿有过之前施展《溯源诀》的经历,当她再次运转《溯源诀》时,已经是驾轻就熟。
林愿心神微绷,立刻将《溯源诀》催动到极致,灵力如同最细密的网,追踪那更加诡谲莫测,也更为致命的寄生血雾。
丹田气海,灵力磅礴如江河,在《溯源诀》的引导下细细‘过滤’过每一丝流动的力量。
金木火土四色灵力稳定流转,互生互济,却未见任何外来侵蚀的存在。
没有!
竟还是没有!
骨骼莹润,承载着肉身的力量,《溯源诀》浸润其中,试图辨析其本质有无被诡异血雾寄生同化。
然而,她一无所获!
林愿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滴答!”
冷汗,从额角划落,将身下枯木浸湿一片。
“怎么……可能?”
《溯源诀》下,灵力流遍全身,反馈回来的只有属于她自身的、纯净的四系灵力与血肉气息。
没有血雾的踪迹,这个发现所带来的寒意,远胜过初窥“气运子”真相时的惊悚。
黑暗中,林愿倏地睁开双眸。
“七宗谋划之深,绝不可能只有方晗,被血雾寄生!只是——”
它会藏匿在哪呢?!
林愿强忍着彻骨寒意,强迫自己定下心神,仔细分析《溯源诀》的追查过程。
经脉、周身穴窍、骨骼血肉……
*
与此同时,散落在万仙墟冢的另外五个山洞内,同样上演着与林愿相似的惊悚。
周深剑眉紧锁,一遍遍运转着《溯源诀》,脸上的凝重几乎化为实质。
塔印已经被他剥离。
但当他将神念探向身体其他各处,试图捕捉那可能存在的血雾时,却如大海捞针般艰难,竟无丝毫回音。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周深睁开双眼,一丝困惑在他眼中闪过,“难道……我没有被寄生血雾?”
这个念头刚升起,便被一股更深的寒意击碎!
“不可能!”
周深猛地摇头,眼眸中迸射出如剑锋般的冷锐光芒。
“七宗视我等为祭品,步步为营,处心积虑,在《劫运噬灵诀》的载体上埋下如此陷阱,又怎会有此疏漏!”
念及此,他收敛心神,再次全神贯注地催动起《溯源诀》,比先前更加专注,也更加冷硬决绝。
必须找到!
否则这如同悬顶之剑的不明侵蚀,迟早会将他送上祭坛!
*
“格老子滴!”
山洞内,秦朗一声怒骂,转而一记铁拳在石壁上轰然砸落。
显然,他也遭遇了同样的困境。
“他娘的!这破塔印老子都找到了,这鬼鬼祟祟的血雾,怎么就他娘滴找不到呢?!”
秦朗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双目圆睁,体内灵力在暴怒下,更加汹涌澎湃地运转《溯源诀》。
“老子最讨厌你们这些藏头露尾的鬼东西!有种给老子滚出来!”
*
相较于暴怒不安的秦朗,江知鹤的山洞最是安静,也最压抑的。
“没有……居然没有……”
江知鹤缓缓睁眸,凝聚指尖的灵光,照亮了在她眼底凝如实质的煞气。
《溯源诀》下,无论是她的水系灵力,还是丹田、经脉、骨骼,都纯净无暇,属于她自己。
这般反馈结果,令她周身寒意更甚。
“是没有被寄生,还是……”江知鹤目光骤厉,“不可能!《溯源诀》可是来自天——”
想到《溯源诀》的来历,一丝狂热向往之色,顿时如烈焰般破开她眼底坚冰。
“肯定有哪里,是我没检查到的!”
思及此,江知鹤再次闭上眼睛,再次运转《溯源诀》,开始从新自检。
*
“嗤!”
月光石下,当方晗将眉间塔印剥离时,这个向来在人前以柔弱示人的少女,此时却尤为冷酷无情。
方晗看着这道象征祭品身份的塔印,她没有将其封印,也没有将其摧毁,反而目光一闪,一声轻哼,带着与她柔弱外表不符的冷意。
“哼!”
她一拍腰间灵兽袋,顿时一只通体雪白,眼睛滴溜溜转的寻宝鼠,被她放了出来。
“小东西,倒是便宜你了。”方晗的声音放柔了,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她并指一点,那道被剥落下来的黯淡塔印,瞬间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金芒,精准地打入了寻宝鼠的眉心!
塔印入体的刹那,寻宝鼠浑身一颤,那双黑溜溜的眼睛,顿时闪过一丝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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