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他们围坐在一起,在月光石的映照下,每个人都神色凝重而沉默。
方晗所言,那关于血雾的信息,如同巨石般碾压在众人心头。
虽然他们在获得《劫运噬灵诀》的载体时,并没有看到有血雾渗出,但——没看到不代表没有!
而这,恰恰就是最大的恐怖。
“诸位——”
周深率先打破这令人压抑的沉寂,他缓缓抬头,目光扫过每个人,声音低沉到几乎快要滴出水来。
“除了塔印之外,也许……我们所有人,都不知不觉被那血雾寄生了!只是不知那股血雾,是寄生?是标记,还是某种更恶毒的……媒介?”
他没有把话说尽,但那未尽之意却更令人毛骨悚然。
林愿微微蹙眉,“我曾查遍周身每一寸血肉、骨骼、经脉,甚至灵力循环,都未曾发现半点外物侵入的痕迹,更别提什么禁制烙印了。”
说罢,她缓缓抬头,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
“由此可见,以普通法门,根本无法窥破这寄生血雾的踪迹!”
林愿话音未落,方晗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眼泪决堤而出,声音陡然拔高。
“难道我们就这么束手待毙吗?!”
她这一哭,顿时哭得所有人都有些心烦意乱。
未知的寄生,看不见的侵蚀,他们该如何抵御?又该如何拔除?
“既是能吞噬他人气运的邪功,那为何江师姐却不能修炼?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也许……我们获得的并非真正的功法,而是——”
“轰!”
方晗惶恐无助的声音,骤然被猛砸一拳的秦朗所打断,他右拳深陷地面,洪亮的大嗓门,骂骂咧咧的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去他娘的真假功法!什么噬灵,什么气运!依老子看,这破功法就是个幌子,声东击西!其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鬼东西——”
说着,他猛地抬手,狠狠指了指自己的身体。
“让那劳什子的血雾,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我们身体里!好一个七大宗门,当真是心思歹毒,居然专玩阴的!”
秦朗骂声中的焦躁和暴怒,传及林愿耳中,她暗自皱眉之余,又跟沈连翘迅速交换了个眼神。
这一眼,除了凝重,还有无奈。
这队人,秦朗暴躁易怒,方晗胆小怯懦,至于那位看似命不久矣的祁沐,一脸阴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今唯有周深、江知鹤,还能稳住阵脚。
就在气氛凝重得快要滴出水时,始终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沈连翘,在林愿看来时,忽然勾起唇角,轻呵了一声。
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呵!别忘了,诸位可是百年一出的‘气运子’,你们获得了《劫运噬灵诀》却又不能修炼……”
她目光流转,带着洞悉一切的冷静。
“会不会,不管是那邪功,还是这寄生血雾,其实都是一种‘引子’?一种在特定时刻,将你们这些承载着独特气运的人——点燃自己,献祭自己的作用呢?!”
“嗡!”
沈连翘的话如同九天惊雷,在众人脑海中轰然炸响,震得所有人瞬间心神俱颤!
“引子……献祭……”
林愿喃喃重复,这两个词仿佛引燃了记忆里的导火索。
初得兽皮时那撕裂神魂的幻象,猛地在她脑海中重现,那七座通体青黑,表面刻满符文,且燃香祭玉的祭坛!
顿时,所有线索都在这一刻豁然贯通。
极致的寒意瞬间从脊柱窜上天灵盖,林愿嘴角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彻骨的讽刺与滔天的怒火。
“好!好一个‘百年一出’的‘气运子’!好一个精心布置的棋局!”
她的声音像是淬了冰,在寂静的山洞里掷地有声。
“原来,并非是我多心,那七座祭坛果然有异!而我等持令人,就是即将摆上祭坛的血食祭品!”
“祭品……”
周深沉痛地闭上双眼,喉头滚动了一下,似乎想压下翻涌的气血和惊骇。
“祭坛必在那塔内,如今巨塔虽未彻底现世,只露幻影,但若它当真降临……”
无需他再说下去,所有人都明白,等那通天巨塔真正出现的时刻,便是他们作为祭品被献祭的时候。
他们的气运,他们的血肉神魂,都将成为点燃某道古老仪式的柴薪!
“做他们的春秋大梦!”
江知鹤猛地睁开眼,那双如寒星般的眼睛里,此刻爆发出近乎疯狂的煞气,以及跟幕后黑手玉石俱焚的决绝!
“想拿老娘当祭品?也得看老娘答不答应!既然已经洞悉了他们的龌龊算计,便绝不能坐以待毙!当务之急,是找出那个该死的塔印烙印和那如同跗骨之疽的寄生血雾!”
她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
“只要能将这两样东西从体内拔除干净,断了他们献祭的媒介源头,这万仙墟冢,便不再是我们的葬身之所,而是我们摆脱枷锁的求生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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