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修士修为不到筑基,没有神识辅助,又没有其他特殊手段,他们即便人数再多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当然,在他们地毯式搜查期间,林愿也曾无数次将心悬到嗓子眼。
她虽有匿灵丹、敛息术以及匿影斗篷辅助,也不敢多看一眼搜索队,只因修士感知敏锐,若被人察觉不妥,等待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也因此,哪怕看到令她恨之入骨的墨铮、柳红绡等人,也只能按捺不动。
剑林深处,腐锈味与阴湿的煞气,如同凝固的膏脂,沉甸甸的压在每个人的心底。
林愿蜷缩在匿影斗篷下,在匿灵丹、敛息术的三重配合下,她将每一寸毛孔都锁死,不让一丝气息泄露。
唯有意识,在这越渐焦灼的氛围下,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林愿耳尖微动,敏锐地捕捉着从呜咽风声中传来的焦躁声,一字一句像是针一样,扎入耳膜。
“……林愿!你最好跟老鼠一样,一辈子藏在那肮脏的臭洞里!否则……”
这是墨铮的声音。
他那淬了毒似的压抑低吼声,哪怕林愿跟他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受到那股蚀骨的恨意。
“……但凡你在这万仙墟冢露头,我必要将你炼成人蛊,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你听见没有,林愿——!”
墨铮这最后一声近乎咆哮,裹挟着失控的灵力波动,惊得附近几只甲虫簌簌钻入剑冢更深处。
在他失控的愤怒下,紧接着就是柳红绡不耐的呵斥声。
“墨铮你给老娘闭嘴!你除了无能狂怒,你还会什么?”
柳红绡的声音又急又燥,似乎九节鞭还被她“啪”地甩了个空响声。
“这该死的林愿……这死丫头,上辈子是属耗子的吗?怎么就这么能躲?”
……
林愿竖起耳朵,仔细听,但是似乎没了动静。
……难道走了?
林愿目光微动,就在这短暂沉默后,林愿心中暗自数了几个数后,风里又传来了屠刚的声音,他听似随和如常的声音,带着化不开的愁肠百结。
“唉……这可怎么办?七宗就差我们玄灵宗,还有天元宗的持令人不见踪影,只怕接下来我们玄灵宗要被孤立了。”
屠刚摸了摸光头,清俊却憔悴的脸上,此时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到时候,只要他们研究出克制‘福星’老爷的办法,我们只能看着五宗赚的盆满钵满,剩下咱们玄灵宗和天元宗……连口残羹都捞不着!”
屠刚话音刚落,柳红绡冷嗤一声。
“不用我们缴纳灵石都算好的了!”柳红绡一脸烦躁,“没有持令人出力,人家凭什么分润这泼天好处给咱们?!”
听着他们的埋怨声,林愿无声勾唇,眼中的嘲讽之意几乎溢出。
别宗持令人出力后会有什么下场,她不知道,但她深知以墨铮对自己的恨意,只怕自己前脚被利用完,后脚就要沦为‘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林愿心里正想着,除了柳红绡、墨铮他们之外,又有一道带着明显嘲讽意味的嗤笑声,从风中清晰传入耳中。
来人,是天剑宗跟幻月仙宗的修士。
“呵!没有持令人发挥应有‘价值’,还敢妄想分润好处?”天剑宗修士双手抱臂,声音听似毫无波澜,却字字如冰。
“这几位玄灵宗的道友,怕是还没睡醒,在做白日梦罢?!”
他话音刚落,身旁那位幻月仙宗的白衣女修,便“咯咯”娇笑起来,听着分外悦耳,却满是刻薄。
“可不是嘛~人天元宗好歹还有个借口,听说他们那位持令人……啧啧,好像是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呢。”
说着,她故作惋惜的摇摇头,随即又话锋一转,直指玄灵宗,眉眼间的轻蔑几乎凝成实质。
“可这玄灵宗的诸位道友,该不会是想白嫖我们五宗的好处吧?不过区区一个炼气大圆满,竟还能硬生生让人跑了!咯咯咯……”她夸张地掩嘴笑着,“当真是……一群令人大开眼界的‘人才’呀!”
说到这里,她悦耳的声音,变得更加刻薄。
“连送上门的猎物都看不住、抓不稳,废物至此,又有什么脸面指望分一杯羹!”
“你——!”
她话音刚落,一道压抑着暴怒的厉喝声陡然响起,“啪”地一声,像是柳红绡的九节鞭又要甩出。
“够了!”
这声怒喝,林愿很熟悉,是墨铮。
他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竟然硬生生压下了即将爆发的冲突,带着令人心悸的平静。
“我们走!”
墨铮脸色阴鸷,他没有反驳,只有深不见底的冰冷和羞怒。
理智上虽然告诉他,这两人并非是单独针对自己,但是“废物”两字却如跗骨之疽,令他蒙羞!
而这一切的屈辱,都是林愿带给他的!
他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在这只“老鼠”的藏匿本事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沉重的脚步声,混杂这愤懑的低语,墨铮几人终究在那毫不掩饰的鄙夷目光中愤然离开,朝着争吵源头,七宗临时组建的会议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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