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荣幸的是我,”元照望着她,又转向女工们,“你们记着,将来谁为织房、为山庄立功,我绝不吝啬奖赏。”
女工们听得心头火热,望着黄婆婆的目光里满是憧憬——若能成她这样的人,这辈子值了!
黄婆婆被这股热乎劲儿感染,仿佛也年轻了好几岁。
元照又对燕燕吩咐:“派人大量收购羊毛,再招一批女工。一部分专管清洗处理羊毛,另一部分当织房学徒。学徒要二十岁以下的,处理羊毛的不限年龄。”
如今这十六名女工还在学习,此前因元照每月只给柏誉商会提供一匹浮光锦,有黄婆婆一人便够,如今羊毛纺织要开工,人手自然紧缺。
“是。”燕燕一一记下,又听元照对欧木匠道:“也给欧师傅支五十两。”
欧木匠又惊又喜,连连作揖:“多谢元姑娘!”
“还有一事相托,”元照看向他,“能否照着这台机器,再做一百台?”
“能!能!”欧木匠满口应下,这可是天大的生意。
“对了,”元照补充道,“您家若有女眷愿意来做清洗羊毛的活,让她们来试试,燕燕会优先录用。”
欧木匠激动得差点跪下:“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待诸事安排妥当,元照刚走出织房,燕燕便忧心道:“姑娘,羊毛不是流通货,集市上零零散散收的不够用,大量收购怕是得另想办法。”
元照蹙眉沉思,两人不知不觉走到练武场附近。
练武场上,许红芍正和攸宁攸乐切磋。
许红芍正立在中央,左右双刀泛着冷光。
对面的攸宁、攸乐穿着一模一样的青衫,长剑斜指地面,连呼吸都同步得分毫不差。
“请指教。”话音未落,两道青影已如离弦之箭射出,剑光一左一右织成罗网,瞬间罩向许红芍周身。
许红芍手腕翻转,双刀划出银弧,“叮叮”两声脆响精准磕开双剑。
她的刀法原是极利落的,十余年苦修的刀风里藏着狠劲,寻常三品高手撑不过三招。
可此刻刀刃扫过攸宁剑锋时,本该顺势削向对方手腕的动作却蓦地一顿——方才威远镖局众人的模样,又在脑海里晃了晃。
就这刹那的迟疑,攸乐的剑已如毒蛇缠上她的右刀,攸宁趁机旋身,长剑直刺她左肩。
许红芍猛地回神,左脚尖碾地,身形硬生生横移半尺,避开剑锋的同时,左刀反撩逼退攸乐。
攸宁攸乐一胎双生,平日里形影不离,如今“双剑合璧”,一个眼神便知对方心意。
见她招式有隙,二人立刻变招。
攸宁剑走轻灵,专寻双刀衔接的破绽;攸乐剑势沉猛,招招锁死她退避之路。
两道剑光时而如并蒂莲开,时而如双龙绕柱,竟隐隐将她困在中央。
许红芍低喝一声,刀势陡然凌厉,内力催动下,一刀劈出带起呼啸风声,逼得双胞胎同时后跃。
可不等乘胜追击,那些纷乱的念头又像野草般疯长——龚成志空荡荡的袖管、岳玲脸上的伤疤、方堂遮面的黑面具……
分神间,攸宁的剑已悄无声息点向她腰侧。
许红芍急忙拧身,腰间青布还是被划破道口子,冷风灌进去,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她咬紧牙关想稳住心神,可越急越乱,连本该一气呵成的“回风刀”都拆成了两截,露出个大大的空当。
攸宁攸乐对视一眼,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双剑相交,合成一道十字剑光,直劈许红芍心口!
许红芍心头那股烦闷陡然炸开,双刀猛地向上一挑,只听“铮”的一声脆响,攸宁、攸乐手中的长剑竟被她硬生生挑飞,带着破空之声钉进远处的青石板里。
“红姨,怎么心事重重的?”元照带着燕燕走上前来,目光落在她紧抿的唇上。
攸宁、攸乐朝元照拱手行礼,各自取回长剑,识趣地退了开去。
许红芍没接元照的话,只长长叹了口气,大步走到练武场边的石桌旁,一屁股坐下,抓起桌上的凉茶仰头猛灌,茶水顺着嘴角淌下来,打湿了衣襟也浑然不觉。
元照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问:“是为威远镖局的事烦忧?”
许红芍捏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迟疑片刻,终是轻轻点了点头。
元照看着她紧锁的眉头,也跟着沉默——威远镖局众人初来时的惨状,断臂的、毁容的、带伤的,个个眼神里都藏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她怎会不知许红芍此刻的两难。
正不知如何开解,一旁的燕燕忽然开口:“老板,许总镖头,我倒有个浅见,或许能解眼下的困局。”
“哦?”元照挑眉,“说来听听。”
燕燕看向许红芍,问道:“许总镖头如今是不是卡在两处——既想重振镖局,又怕大伙再涉险?”
“正是!”许红芍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急切。
“那咱们就做桩既能走镖,又不惹凶险的营生。”燕燕笑了笑。
“世上还有这等好事?”许红芍满脸疑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