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什么人!”
官差的呵斥声和杂乱的脚步声终于到了近前。
火把的光芒驱散了残墙后的黑暗,照亮了宋嫣然独自一人,背靠着冰冷墙壁的身影。
她脸色依旧惨白,但眼中的滔天恨意与绝望,却被她硬生生压了下去,换上了一副惊魂未定的怯懦。
“官爷……我……我刚才好像看到一只野狼窜过去了,吓死我了……”
那官差举着火把四下照了照,除了几块破石头,连根狼毛都没看见,顿时不耐烦地啐了一口。
“穷山恶水,哪来那么多破事!赶紧回去,别到处乱跑!”
宋嫣然低眉顺眼地应了声,任由那官差将她押回了山神庙的火堆旁。
只是,当她重新蜷缩在角落,垂下眼帘的瞬间,那双凤眸深处,已是一片彻骨的寒凉与死寂。
另一边,张平如夜枭般悄无声息地穿行在林间。
他的心跳并未因刚才的对峙而有丝毫加速。
方才那番话,七分恐吓,三分真实。
他根本不确定宋嫣然会不会答应,甚至不确定她会不会选择玉石俱焚。
他只是将最残酷的现实血淋淋地摆在她面前,赌她一个曾经的国公府大小姐,骨子里还有着对“活着”的渴望,哪怕是屈辱地活着。
赌赢了,他就能撬动系统,赌输了……也无非是少了一个攻略对象罢了。
于他而言,这本就是一场稳赚不赔的买卖。
思绪间,他已靠近了自己的营地。
可还未走近,前方一片晃动的火光便让他猛地停住了脚步。
只见他们的营帐前,竟是灯火通明!
夏清荷、狗蛋、刘大壮,甚至连张山、张耳两家的人都聚在那里,人人手里都举着火把,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一张张脸上写满了焦灼。
出事了!
张平心头一沉,迅速闪到一棵大树后,三两下将身上为了方便夜行的黑色外衣脱下,团成一团塞进了树洞深处,只留下一身寻常的布衣,这才整理了一下仪容,从暗处走了出去。
“相公!”
夏清荷眼尖,第一个发现了他,那声又惊又喜的呼喊里带着哭腔,提着裙摆就朝他奔了过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你跑哪儿去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出事了!”
温香软玉在怀,张平的心却没法安宁,他能感觉到她娇躯的微微颤抖。
他刚想开口安抚,一个身影已经“噗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
“张平哥!你可见着我姐了?”
狗蛋抬起头,那张朴实的脸上满是泪痕与慌乱,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我姐她不见了!”
张平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怎么回事?慢慢讲。”
“我半夜醒来,发现我姐不在帐篷里,我以为她去解手,可等了半天都没回来!我去找她,哪里都找不到,就想来问问你……结果你也不在……”
狗蛋的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哽咽,“我们怕你们俩都出了事,就……就把大家都叫起来找人了!”
周围众人七嘴八舌地附和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忧虑。
张平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拍了拍夏清荷的后背,将她扶稳。
“我夜里肚子不爽利,去茅房多待了会儿。并未见过翠花。”
他这个借口合情合理,无人怀疑。
可狗蛋听了,脸上的血色却“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整个人都晃了晃。
“怎么会……怎么会没见过……我姐她……她就我一个亲人了,她不会乱跑的!她绝对不会一个人乱跑的!”
张平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上午刚跑了一个王魁,现在又丢了一个翠花,这都叫什么事!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的烦躁压下。
“都别慌!当务之急,是先找人!”
他一把将狗蛋从地上拽了起来,眼神锐利如鹰。
“你仔细想想,你们姐弟俩最近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没有!绝对没有!”
狗蛋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跟我姐从小就是孤儿,一起长大的,连名字都是当初收养我们的赵庆老爷给取的,我们从不与人结仇!”
赵庆?
张平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但眼下不是深究的时候。
他当机立断,转向众人:“你们带人在这附近再仔细搜寻一遍!刘大壮,狗蛋,你们跟我来!”
他转身走向翠花和狗蛋居住的那个简陋帐篷。
一进帐篷,一股极淡的、甜腻中带着古怪味道的气息,让张平的瞳孔骤然一缩。
迷药!
他快步走到帐篷的后方,那里有一扇破旧的木窗。
借着火光,他清晰地看到,窗户的木栓接口处,有几道崭新的、被利器撬动过的划痕!
很显然,有人蓄意潜入,迷晕了翠花,再将她从窗口掳走。
这是冲着翠花来的!
张平带着狗蛋和刘大壮冲出帐篷,借着火把的光,仔细检查着窗外的地面。
很快,一片凌乱的脚印出现在三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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