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王副局长还想有好日子过?太天真了。”
那些话,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针,扎进她的心里。
回到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沈知微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坚持原则,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她感到委屈,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和恐惧。
她知道,单凭她自己,根本无法挣脱这张精心编织的大网。
……
江氏实业,董事长办公室。
钱斌推门进来的时候,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江总,出事了。”
他把刚刚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跟江彻说了一遍。
江彻原本正在看一份“开拓者”农机的销售报表,听到“沈知微”和“受贿”这几个字时,他手里的笔,当场就停住了。
办公室里的温度,仿佛在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钱斌跟了江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脸上露出如此冰冷的神情。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更可怕的,山雨欲来前的平静。
“红星机械厂,李德海。税务局,王副局长。”
江彻的嘴里,轻轻念出了两个名字。
前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想起来了,这个红星机械厂,在两年后,就会因为经营不善和巨额债务,被一家港商低价收购,然后迅速转手,土地被用来开发了房地产。
而那个王副局长,就是这次收购背后,一个重要的牵线人。
原来如此。
沈知微的“一根筋”,挡了别人的财路。
所以,她必须被搬开。
“江总,沈干部人品我们都清楚,她肯定是被冤枉的!这帮人太不是东西了!”钱斌气得直拍大腿,“我们得想个办法帮帮她啊!”
江彻站起身,走到窗边。
他看着远处税务局大楼的方向,眼神变得幽深。
帮?
当然要帮。
但不是帮她洗清冤屈那么简单。
他要让那些敢动他的人,付出他们根本无法承受的代价。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方律师吗?我是江彻。”
电话那头,传来海州金牌律师方正恭敬的声音:“江总,您有什么吩咐?”
“帮我查一个叫李德海的人,红星机械厂的厂长。我要他从成立工厂开始,所有的经营记录,资金流水,以及个人资产状况。越详细越好。”
“另外,平江县税务局,一个姓王的副局长,他的家庭背景,社会关系,也给我查个底掉。”
“给你们三天时间。钱不是问题。”
江彻的指令,简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挂了电话,他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这个号码,来自省城,是一个他通过农业项目,结识的一位省纪委领导的秘书。
“喂,是孙秘书吗?我是平江的江彻啊。”江彻的语气,变得热情而又熟络。
“哎呀,江总!稀客啊!领导前几天还念叨你呢,说你那个黄土岭项目搞得好,是真正的为民办实事!”
“孙秘书你过奖了,都是领导们指导有方。”江彻客气了几句,话锋一转。
“是这样,孙秘书。我最近听说我们平江县出了一件怪事。我们县税务局一个非常优秀的年轻干部,因为查处了一家企业的偷税漏税问题,反倒被人诬告陷害,现在停职调查了。”
“我就是个商人,不懂你们体制内的事情。但我总觉得,要是让这种正直敢言的干部寒了心,以后谁还敢为国家守好钱袋子呢?”
“我也是担心我们平江的营商环境,怕被一些害群之马给搞坏了。所以想跟您这儿,稍微反映一下。”
江彻没有提任何人的名字,也没有说任何过激的话。
他只是像一个关心地方发展的普通商人一样,陈述了一个“现象”,表达了一点“担忧”。
但电话那头的孙秘书,却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
能让江彻亲自打电话来说情的人,事情一定不简单。
能让江彻如此重视的人,那更是……非同一般。
“我明白了,江总。”孙秘书的语气,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您放心,您反映的这个情况,非常重要。我会立刻向领导汇报。我们绝不允许这种打击报复,破坏营商环境的事情发生!”
做完这一切,江彻挂断电话,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钱斌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他本以为江总会直接找人去跟税务局对峙,或者找关系把沈干部“捞”出来。
可他没想到,江总压根就没打算在平江这个小池塘里折腾。
他直接从省城,从更高的地方,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张针对李德海和王副局长的无形大网,已经悄然撒下。
……
接下来的两天,对于沈知微来说,是人生中最煎熬的时光。
她被叫去谈话了三次。
每一次,都是王副局长和监察科的人,对她进行轮番的“思想教育”和疲劳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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