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史建涛、王明哲和申晓光推门而入,手里还提着几挂鞭炮。“成义哥!”史建涛满脸兴奋,“今晚放烟花!咱去村头的打谷场,可热闹了!”邢成义还没来得及回答,母亲已经递来一碟饺子:“先吃点,垫垫肚子。”几个小伙伴也不客气,围坐在桌前就吃起来,嘴里还不忘夸赞:“婶子包的饺子就是香!”
饭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村头走去。打谷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孩子们举着仙女棒跑来跑去,火星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金色的弧线。荣玉东不知从哪儿弄来个烟花筒,正招呼大家往后退:“都离远点!这玩意儿可带劲了!”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一枚烟花冲上夜空,在头顶炸开,化作漫天璀璨的星辰,映得众人脸上一片绚丽。
邢成义站在人群边缘,看着烟花的光芒照亮小伙伴们兴奋的脸庞,突然想起小时候,每年过年大家都会聚在一起放鞭炮。那时的他们无忧无虑,只盼着能多得到几个摔炮,或是吃上一颗水果糖。如今,有人外出打工,有人继续求学,各自的人生轨迹渐渐不同,但这份情谊却始终未变。
“成义哥,想啥呢?”申晓光递来一根点燃的香,“该你放了!”邢成义接过香,点燃手中的烟花。随着引线的燃烧,烟花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冲向天空,他仰望着那片绚烂,心里却有些失落。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再过几天,他又要离开家乡,回到BJ那座陌生的城市,继续为生活奔波。
烟花放完后,众人意犹未尽,又围坐在打谷场的草垛旁聊天。史建涛说起自己的学习计划,说想考个好大学,去大城市看看;王明哲则憧憬着学汽修后,跟着舅舅跑运输,多挣点钱;申晓光腼腆地说,希望能在县城找个稳定的工作,照顾父母。邢成义听着他们的梦想,心里默默祝福,也暗暗下定决心,要在BJ好好打拼,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夜深了,寒气越来越重,大家这才依依不舍地告别。邢成义走在回家的路上,月光洒在乡间小路上,为他照亮前行的方向。路过一片麦田时,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麦苗的清香,这是他熟悉的家乡味道。他知道,无论走多远,这份味道都会永远留在记忆深处,成为他最温暖的牵挂。
回到家,父母屋里的灯还亮着。邢成义轻轻推开门,看见母亲正在缝补他的外套,父亲则坐在一旁抽着烟,若有所思。“回来了?”母亲抬头,目光温柔,“早点睡,明儿还得去你姥姥家。”邢成义应了一声,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他望着窗外的月亮,思绪万千。这个春节,有欢笑,有感动,有团聚的温暖,也有离别的惆怅。但他知道,生活总是要继续,而家,永远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初六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邢成义就被母亲从被窝里拽起来。“快收拾,去你姥姥家,”母亲往竹篮里塞着自家晒的柿饼和炸丸子,“你大舅二舅都回来了,三姨带着姗姗也到了。”他揉着眼睛爬起来,听见院子里父亲正往自行车后座绑两箱牛奶,轮胎碾过满地白霜,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姥姥家在邻村,穿过两片麦田就到。远远望去,土坯房的烟囱正冒着白汽,院子里传来孩子们的笑闹声。还没进院门,就听见姗姗脆生生的喊声:“哥哥!哥哥来了!”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穿着红棉袄,像只欢快的小喜鹊扑过来,辫子上的粉色头绳随着跑动晃个不停。邢成义一把将她抱起,转了个圈,惹得小家伙咯咯直笑,口水差点滴在他肩头。
姥姥拄着拐杖迎出来,脸上的皱纹笑成了朵菊花:“哎哟我的乖外孙!又长高了!”她颤巍巍的手摸着邢成义的脸,指甲缝里还沾着早晨和面的面粉。堂屋里挤满了人,大舅坐在八仙桌旁卷烟,烟丝的味道混着煤炉的暖意;二舅戴着厚厚的眼镜,正和父亲讨论着庄稼收成;三姨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喊着让大家洗手吃饭。
饭桌上摆得满满当当,姥姥特制的梅菜扣肉肥而不腻,三姨烧的糖醋鱼酸甜可口,还有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白菜炖粉条。姗姗坐在邢成义腿上,举着勺子要喂他吃饭,肉乎乎的小手差点把汤洒出来。“慢点儿,小馋猫。”邢成义笑着接过勺子,挖了一勺炖得软烂的白菜喂进她嘴里,小家伙鼓着腮帮子咀嚼,嘴角沾了颗饭粒。
饭后,姗姗拽着邢成义的衣角不放:“哥哥,带我出去玩!”他拗不过,只好牵着她的小手往村口走去。路过老柳树时,姗姗突然停下,指着树洞里的麻雀叽叽喳喳:“哥哥快看!小鸟在睡觉!”邢成义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两只麻雀挤在树洞里,毛茸茸的身体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村口的小卖部门口支着个套圈摊,五颜六色的小玩具摆在红布上:塑料手枪、布娃娃、玻璃弹珠,还有金灿灿的“奖杯”模型。姗姗眼睛直发亮,扯着邢成义的袖子:“哥哥,我要那个小熊!”邢成义掏出五块钱换了十个竹圈,蹲下身教她:“瞄准了再扔,别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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