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宇没死?” 话音在潮湿阴冷的 “万蛊堂” 内回荡,青铜烛台上摇曳的烛火将南宫魅影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石壁上,宛如一条扭曲的毒蛇。
他死死攥着腰间淬毒的软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难以置信地重复道:“这怎么可能呢?就算他让血杀的人给救走了,也应该会毒发身亡啊。” 空气中弥漫着蛊虫特有的腥甜气息,混合着他粗重的喘息,愈发显得压抑。
南宫月瑶一袭黑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裙裾上留下几道褶皱。她不甘心地说着:“父亲,我看得千真万确,那陈天宇方才已经进城了。他身边还有两男一女,两位男子正是萧遥和墨如玉,而女子尚且不知是何身份。”
想起亲眼所见陈天宇谈笑风生的模样,她就仿佛看到南宫轩惨死的画面在眼前回放,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
南宫毒翁枯瘦的手指摩挲着鎏金座椅上盘踞的蛇形纹饰,苍老的面庞如古井般深沉。他缓缓开口:“看来此子身上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蛊毒可不是那么好解的,除非大祭司亲自出手,难不成他是我们自己人?可从来没听大祭司提起过啊,无论如何,如今此子已经活着进来了,我们的计划也要改变才行。”
话音未落,堂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惊起角落里蛰伏的几只蛊虫,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一个灰衣探子快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家主,有来信。”
南宫毒翁鹰隼般的目光扫过探子汗湿的额头,一把夺过染着朱砂封印的信纸。烛光下,他脸上的皱纹剧烈抖动,常年浸在药水中的手指也微微颤抖起来。
“是大祭司?” 南宫魅影忍不住凑上前,喉结不安地滚动着。
“救走陈天宇的,是大祭司的养女,而这陈天宇也是血杀组织的人,大祭司的意思,让我们暂时不要再轻举妄动!” 南宫毒翁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信纸在他掌心发出簌簌的声响。
“什么?可是,难道轩儿的死就这么算了?”南宫魅影着急道。
“啪!” 一声脆响,南宫毒翁猛然转身,枯槁的手掌重重扇在南宫魅影脸上。
“难不成你要带着我们南宫家一起违抗大祭司的命令!”
南宫魅影踉跄着摔倒在地,半边脸颊瞬间肿起五道血痕。他惊恐地望着父亲布满血丝的眼睛,颤抖着声音说道:“孩儿不敢!” 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青砖上,发出闷响。
一旁的南宫月瑶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血腥味。她的指甲刺破掌心,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青砖上晕开一朵妖冶的红梅。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可看着爷爷阴沉的脸色,终究还是将所有不甘和愤怒咽回肚里,只是紧紧握着拳头,任由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形血痕。
万蛊堂内陷入一片死寂,唯有烛火偶尔爆裂的噼啪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陈天宇在醉仙楼吃完一顿饭后,在秦红殇的客房内休息了半日,当然,就只是休息而已。虽然陈天宇也想做些坏事,但是秦红殇躺在他的腿上说着话,竟然说着说着就睡着了,看样子这些天确实是累了。
陈天宇满眼怜惜的将秦红殇放在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独自走出酒楼,当下他直接展开神识,神识覆盖之下,已经把邺城的布局看得一清二楚,然后进入系统查看邺城地图,很快就找到了锦衣卫衙署。
暮色给邺城镀上一层青灰,陈天宇立在锦衣卫衙署朱漆门前,玄色衣摆被穿堂风掀起。他指尖摩挲着怀中冰凉的腰牌,神识扫过衙署内重重院落,终于在西跨院的练武场捕捉到熟悉的气息 —— 青石地上,赵如烟正舞着绣春刀,刀锋划破暮色,溅起点点火星。
“想不到赵大人不仅剑法厉害,原来刀法也如此凌厉。” 陈天宇倚着月洞门,故意压低嗓音。
刀锋骤停,赵如烟转身时发髻上的银簪晃出冷光。她望着那张死里逃生的脸,心口骤然发烫,面上却冷嗤:“我当是谁,原来是命比蟑螂还硬的陈公子。你在洛阳的事我都听说了,闹得动静可不小。” 话落便要收刀回鞘,手腕却被突然覆上的温热掌心按住。
陈天宇将鎏金腰牌拍进她掌心:“谢谢你的腰牌,挺好用的,现在完璧归赵啦。”
腰牌上 “指挥使” 三字在残阳下泛着幽光,映得赵如烟耳尖发红。她猛地抽回手,腰牌磕在刀鞘上发出脆响:“既好用,为何这么着急归还?”
陈天宇垂眸轻笑,眼底泛起细碎的光,“赵大人的东西,我怎敢长久霸占?万一哪天锦衣卫的人找上门来,说我私藏腰牌,图谋不轨,我这小命可就难保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状似无意地往前半步,身上传来清幽的药香气,裹挟着几分戏谑,直往赵如烟鼻间钻,这是陈天宇身上有极品丹药的缘故。
赵如烟别过脸,强压下心头异样,弯腰拾起掉落的绣春刀,刀鞘在青石地上拖出刺耳声响。“知道怕就好。” 她将刀重重挂回腰间,金属碰撞声清脆凌厉,“既还了,便快些走,锦衣卫衙署可不是你这闲杂人等该逗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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