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金魇说：“而且还限制我们的力量，真不是待客之道。”

暮霞说：“限制力量？我没感觉到啊。”

狼拂晓嗤笑一声，“你当然感觉不到。你的修为和力量，还需要限制？”

胡四说：“这岛上的禁制，似乎是把所有人、妖的功力，都限制到一个差不多的高度。所以，越是功力高的，越不舒服。”

狼拂晓说：“不仅没有把宾客当宾客，简直是——架子未免太大了。”

胡四说：“来给元元子祝寿的，不是他的弟子，就是有求于他，他当然能摆架子。你们先在前院找房间休息。”又对青岚说，“来。我们去看看后面有什么。”说完，胡四朝月洞门走去。暮霞和青岚跟上。

他们一过月洞门，就听到柔和的音乐声，可却看不见演奏者。青岚和暮霞大为好奇，到处搜寻。

“是这些蜂。”结果最先找到的是胡四。

比蜜蜂还要小一些的蜂两三只一小群分布在院子里各处，花芯里、树叶间、水池上方等等。这些蜂并不是用什么微型乐器演奏的音乐，而是用他们的脚敲打身体。不同的敲打动作发出不同的音符，大家一起就构成了美妙的音乐。

“你打算住哪里？”胡四问青岚。

围着音乐花园的是三栋小楼。青岚指了指东边那一栋，“我和暮霞住那里。”

“好。我去静坐一会儿。你若有事，随时找我。”胡四朝着正中最高的小楼走去。

大约真的是功力越高的，待在这里越不舒服。不过，反正暮霞和青岚是没感觉的。她们又听了一会儿音乐，才进去东边小楼。一楼摆着各种点心果子和饮料。楼上有两间挨一起的卧室，窗外能看见近处的花园和远处软白的云海。

暮霞说：“试试你能不能开门找到他们，我担心他们追踪不到天上来。”

青岚试了几次。最好的成绩是打开了一个花生米那么大的传送门，能略微看到对面一小点白色。“不行，果然如父亲所说，这里不能使用传送术。他们正在移动，但离我们还很远，太远了，简直不像是从蜀山到东海的距离。”

“那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我去到处探探，再找找李掌门，若是午宴开始我还没回来，你就说我身体不舒服，正在睡觉。”

“我和你一起去。”

“算了吧，我们如果一起失踪，那事情立刻就会闹大。你留下来帮我打掩护。”

“好吧，小心。”

“没事。你没听说吗？现在所有人和妖的功力都差不多，我什么都不用怕。”暮霞非常开心。“说不定我们还能趁机办大事。”

“首先，那个受限的高度未必就恰好到我们两个的头顶。其次，就算大家都差不多，我们仍然是二对四，论战斗经验我们更差得多。另外，我猜只有宾客受限制，元元子的门人弟子是不会受限制的。”

“也对。那我尽量避开那些门人弟子。”

暮霞从后窗跳出去，没走几步，就吓了一跳。

一个笑容可掬的迎宾小童从花丛中走出来。“贵客可需要帮助？”

“没事，我就到处走走逛逛。”

“好的。”小童笑眯眯地一直跟在暮霞身后。

“你别跟着我，你令我想起一张非常讨厌的脸，他也喜欢笑眯眯，杀人的时候都在笑。”想起黑水，暮霞打了个寒颤。

小童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好的，那我不笑了。”

“这是重点吗？我想自己一个人走一走。”暮霞随便选了一条路，狂奔。

等她停下来，转身，那个小童静悄悄地跟在身后。“建议贵客不要单独行动，可能会遭遇危险。”

“比如说，会遭遇什么危险？”

“有些贵客，喜欢吃人，而你恰好是人类。另外有些地方，是师祖的试验场，残留着各种死亡的可能性。若贵客只是想浏览风景，只要告诉我需求，我就能带你去，岂不是方便？”

好吧，换一种办法，暗访变成明查。“你叫什么名字？”

“三十一。”

“什么？姓三？我好像没听说过这个姓。”

“不，我是师祖的第三十一个造物，所以我的名字就叫三十一。”

“造物？你不是人，也不是妖？”

“对。我曾经是一只海鸥，并没有修炼成妖，师祖把我的灵魂改造之后，放进了人偶中，变成了现在这样。”

“哇。这也太厉害了吧。我能不能摸一下你的脸？”

“好？”三十一带着犹豫答应。

暮霞摸了摸，和瓜瓜的摸起来差不多，又软又滑，是人类孩童的手感。“一点都不像是假的啊。那些试验场，就是用来制造你们？”

“有的是。”

暮霞很想去各个试验场看看，但正事重要。“几天前，有一位道长从蜀山来，他现在在哪里？”

“抱歉，我们不能透露贵客的行踪。各位的恩怨与我们无关，空岛不允许发生报仇、争斗。”

哦，对，我是和大妖怪，也就是蜀山的死对头一起来的。“我对李道长没有什么恶意，甚至可以算是半个蜀山弟子。我和那些妖一起来只是因为我没有生辰请帖，根本连怎么来空岛都不知道。你带我去见李道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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