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国的核心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幽篁的副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膨胀。他伸手触碰胸口跳动的龙形印记,突然明白始龙当年为何宁可用毒涎侵蚀脉轮,也不愿让他这具承载着龙魂的副体苏醒。无数画面在脑海中炸开:三百年前昆仑雪崩时,始龙眼中闪过的恐惧;幽篁吹奏竹笛时,龙魂在识海里发出的悲鸣;还有此刻地脉深处,那个与自己容貌相同的青年正在苏醒...
“原来这就是你要的结局。“幽篁望着掌心完全成型的脉轮轻笑,青色火焰从指缝间窜出,将死国的天空烧出个窟窿。月光穿透云层洒在他染血的衣襟上,那些曾以为消散的江南记忆,此刻正化作星屑落满他重生的躯体。
血屠老祖复活后便想找个人把血道传下去,于是他找到了寒琦和葛夕清,只因他们俩与自己儿子有几分相似。
到了现代后,他发现血道都快转成医道了。
血屠老祖破棺时,解剖室的紫外线灯正扫过寒琦的后颈。青年法医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暗红碎屑,脊椎在无影灯下凸起锐利的弧度,像柄未出鞘的柳叶刀。他握镊子的手忽然痉挛——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胎儿标本正在玻璃罐中缓缓转身,脐带缠住他小指时泛出青铜光泽。
“宋家小子。“青铜棺椁里浮出个血色虚影,九转血蚕丝缠住寒琦脚踝,“你师父没教过你吗?解剖刀该饮血才利。“
葛夕清的银针扎入第36个穴位时,针灸铜人眼眶淌下黑血。老中医的檀木药箱震颤着裂开缝隙,晒干的曼陀罗花拼出扭曲符咒,每片花瓣都映着青年针灸师眉心的朱砂痣。他转身望向窗外,暮色里血色藤蔓正顺着住院部外墙攀爬,花苞里传出婴孩啼哭般的嗡鸣。
血屠老祖的骨刃叩响太平间大门时,寒琦正把手术刀插进冷藏柜缝隙。刀锋割裂冰霜的脆响中,他看见自己倒映在金属台面的瞳孔分裂成双环,外圈泛着与青铜棺椁相同的暗红。停尸床上的尸体突然抽搐,心电监护仪拉出笔直绿线,寒琦扯开领带时,锁骨下方浮现细密血鳞。
“医者仁心?“葛夕清的艾灸烟灰落在血屠老祖肩头,烫出焦黑痕迹。他指尖银针泛着冷光,针灸包里飘出的药香里混着铁锈味,“三百年前就该烂在黄泉的业障,也配谈传承?“
血屠老祖的笑声震落墙灰,九转血蚕丝绞碎防弹玻璃。寒琦的手术刀扎进他胸口时,刀刃竟被血肉吞噬,化作赤红丝线缠上青年脚踝。葛夕清的银针穿透他眉心,却在触及元神的瞬间崩成铁屑——那团跳动的血色光团里,蜷缩着与寒琦如出一辙的婴孩虚影。
“好个悬壶济世。“血屠老祖的骨刃挑开葛夕清的衣襟,指尖抚过他心口火焰状胎记,“当年我儿也是这般,捧着《黄帝内经?》说要以医入道。“他忽然低笑,血色藤蔓从窗外涌入,将整面药柜绞成碎末,“可惜医道救得了皮囊,医不好贪嗔痴。“
暴雨倾盆而下时,寒琦在血泊里捡起半片红玉髓扳指。这是他今早刚从停尸房失踪的流浪汉身上取下的,此刻却渗出温热血珠。葛夕清的针灸铜人裂开胸腔,露出里面布满咒文的青铜心脏,每根血管都连接着窗外疯长的血色曼陀罗。
“他们不是要消灭血道。“血屠老祖的元神在血雾中重组,指尖缠绕着寒琦的领带,“他们在豢养更可怕的怪物。“他忽然将寒琦推向暴雨,青年背后的影子暴涨成九首妖龙,“看看这孽畜,可还像你师父教你的仁心仁术?“
葛夕清的银针扎入自己眉心时,整栋医院开始坍塌。血色藤蔓裹着哭嚎的怨灵冲天而起,却在触及他心口胎记时骤然枯萎。他望着掌心浮现的古老咒文,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那句谶语:“血尽时,方见医者心。“
血屠老祖的骨刃刺穿葛夕清心脏那刻,青铜棺椁轰然炸裂。寒琦在漫天血雨中看见真相——那些所谓医道圣手,心口都嵌着血色晶石;每根缝合线都连着地脉深处的怨煞之气。而他亲手解剖的尸体,脊椎末端的血色纹路正与青铜棺椁上的铭文完美契合。
“这才是你要传的道。“血屠老祖将染血的红玉髓按进寒琦掌心,九转血蚕丝缠上他脖颈,“以医为名,饲魔为实。“他狂笑着坠入地缝,身后血色曼陀罗开满整座城,每朵花心都坐着个心口插针的医者。
暴雨冲刷着停尸房外墙,寒琦抚摸着新生出的血色鳞片轻笑。他脚边散落着葛夕清破碎的针灸铜人,铜人腹腔里,那颗布满咒文的青铜心脏正有节奏地跳动,与地下传来的古老梵唱渐渐同频。
血屠老祖前世与永乐仙尊对赌,请求其复活儿子,但他失败了,之后便自杀。
血色月光浸透永夜神宫的琉璃瓦时,血屠的指尖正燃着一朵红莲。那火焰在他掌心跳跃,像极了三百年前从地狱裂缝里捞出来的残阳。
“永乐仙尊的茶,果然还是这般苦。“他对着虚空轻笑,腕间缠绕的炼狱火蛇突然昂首,将神宫穹顶的星图烧出个窟窿。碎裂的星辰坠下来,在白玉阶上砸出焦黑的坑洞,惊醒了沉睡千年的蟠龙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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