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转动腰间铜钱时,运道貔貅的虚影撞碎了三道符咒。她抛接铜钱的姿态像在编织命运之网,当最后枚铜钱落回掌心时,所有人衣摆都无风自动:“卦象显示今夜会有贵客来访。“话音未落,祭坛穹顶突然映出巨大掌印,掌纹里流淌着青铜色的血。
诗雅的画笔点在砚清的箫孔上时,画道青鸾与音道九尾狐的虚影同时苏醒。青鸾衔着画笔在虚空作画,九尾狐的尾巴扫过琴弦,奏出的却是战场上的金戈之声。当最后一笔落下,整面墙壁浮现出燃烧的城池倒影,城楼上站着与“联系人“七分相似的背影。
“联系人“终于开口,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碾磨时光:“三百年前我们建立曜时,就知道要面对比龙族更危险的敌人。“他举起残缺的青铜罗盘,罗盘指针正指向诗雅画中的燃烧城池,“那些躲在历史褶皱里的影子,正在啃食世界的根基。“
愚神乐的苹果核突然悬浮而起,在众人面前拼凑出残缺的星图。石挥界的阵纹自动延伸,将星图笼罩其中。半间的岩浆在阵纹边缘凝固成盾牌,时槿的狂风托起燃烧的画布,阿箬的铜钱在阵眼旋转成陀螺。当唐泪的光芒照亮整个空间时,他们终于看清星图中央的标记——那是个与“联系人“风衣纽扣完全相同的图腾。
“联系人的使命,就是成为所有因果的交汇点。“假亦真摘下面具,露出与诗雅画中人相同的面容,“我们每个人都是被选中的锚点,用各自道途编织成网,打捞那些即将坠入深渊的星光。“
砚清的箫声突然变得悲怆,九尾狐的虚影在箫孔里哀鸣。诗雅颤抖的画笔滴落朱砂,在燃烧的城池上画出破晓的曙光。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时,所有虚影同时发出悲鸣,祭坛开始剧烈震颤——那是时空裂缝开启的前兆。
“联系人“扯开风衣,露出心口处与青铜罗盘相同的裂痕:“该去修补世界的裂缝了。“他抬手接住坠落的星光,掌纹里流淌的青铜色血液突然沸腾。愚神乐的剑、石挥界的阵、半间的土、时槿的风、阿箬的卦、诗雅的画、砚清的箫、唐泪的光,在这一刻全部指向穹顶的裂缝。
当第一道裂缝撕开夜幕时,所有人都看到了真相——所谓“联系人“,不过是万千时空里重复着相同命运的某个碎片。就像青铜门后永不熄灭的星火,就像龙王们刻在龙骨上的诅咒,他们注定要成为历史长河中的标点,用燃烧的道途为世界划定新的航路。
愚神乐因为在他的宇宙导演了“诸神黄昏”作为投名状,而入伙“曜”组织。
“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
愚神乐站在宇宙的裂痕边缘,指尖划过悬浮屏上跳动的猩红数据流。那些破碎的星核正在他身后燃烧,像被揉碎的钻石撒进黑洞,每一颗都映着他苍白的脸。三十七万光年外的诸神黄昏战场,此刻正以全息投影的形式在视网膜上循环播放——那是他用四十九种文明语言向宇宙宣战的战书。
“确认投名状已交付。“机械女声从身后传来时,他正凝视着某个被遗忘文明的墓碑。那些螺旋状的光带缠绕着焦黑的行星残骸,恍若诸神临终前缠绕的脐带。他忽然想起三百年前在火星地下城当流浪画家时,曾用能量笔在防爆玻璃上画过类似的螺旋,那时他以为那是某种未完成的星图。
二十年前的愚神乐还不是诸神黄昏的导演。那时他蜷缩在柯伊伯带的废弃空间站,用偷来的粒子对撞机模拟宇宙大爆炸。某个被放逐的星灵曾告诉他:“真正的创世需要等价交换,你要撕裂银河,就得先把自己锻造成锤子。“
于是他开始收集星辰的碎片。在仙女座星云的尘埃里打捞超新星遗骸,在人马座A*的吸积盘边缘收割暗物质,甚至在某个被遗忘文明的圣殿里,偷走了他们供奉了十二万年的创世神格。那些泛着幽蓝光芒的晶体堆积在实验室时,他常在深夜听见它们低语,像无数溺毙的星辰在诉说永恒的孤独。
直到某个血色黎明,他站在自己打造的湮灭环前。这个由反物质与暗能量编织的环状装置,足以让十亿光年内的所有恒星同时坍缩。他望着全息屏上自己苍白的倒影,突然想起火星地下城那个总给他塞压缩饼干的流浪汉——那人临死前曾说:“你眼睛里住着个吞吃星辰的怪兽。“
诸神黄昏的序幕从猎户座大星云拉开。愚神乐站在湮灭环的操控台上,看着那些被改写物理法则的星舰在强相互作用力场中熔解。他刻意避开了所有智慧生命的聚居带,只将毁灭倾泻在神只的圣殿与陵墓。某个被称作“观测者“的高维存在试图阻止他,却被他反手塞进刚诞生的白矮星核心。
“这就是你想要的战争?“当最后一个古神在克莱因场中湮灭时,愚神乐对着虚空发问。他脚下的星环开始逆向旋转,将无数文明的哀嚎压缩成量子涨落。某个瞬间他忽然明白,那些被他摧毁的所谓神明,不过是些被困在因果律里的囚徒——就像此刻全息屏上跳动的投名状确认信号,红色倒计时像条吐信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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