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要做这把,能开锁的钥匙。”
她轻声说。
金焰符化作的流光钻进碑界时,灵悦正被初代虚影的威压压得膝盖发颤。
那簇金焰在虚空中炸开细小的光雨,顺着她发间滑落的血珠渗进皮肤,像突然注入的暖流,将她混沌的识海冲开条缝隙——是金焰剑的气息,带着凡人界烟火气的温暖,混着她亲手编织的剑穗的触感。
“阿悦!“红绫的声音突然在识海最深处响起,是那日她塞符时咬着唇说的话:“要是遇到过不去的坎儿,就当我在你背后推一把。“灵悦喉间的腥甜突然散了,被金焰烧出的刺痛化作锐不可当的力量。
她反手攥住缠颈的黑线,金芒从掌心腾起,竟在身周织出半透明的金色屏障,将初代虚影的威压挡在三尺外。
“你不过是三万年怨气的集合体。“灵悦抹去嘴角血迹,瞳孔里的金光比方才更盛,“初代曜灵早死了,现在困在这里的,是他不肯放手的执念。“
虚影的月白广袖剧烈翻涌,冰碴似的声音刮过灵悦耳膜:“容器也配谈执念?
你生下来就是为了给碑灵供血,你体内的灵契——“
话音未落,灵悦识海深处突然泛起灼烧般的痛。
她看见那枚原本温驯的灵契印记,此刻正渗出墨色纹路,像活物般沿着经脉往心口钻,每爬过一处,便有细碎的碑纹在皮肤下浮现。
幻灵兽的惊呼混着碑界的震颤炸响:“不好!
碑灵在同化她!
它要把灵悦变成新的封印核心!“
灵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她终于看清那些缠绕先辈的黑线——哪是什么封印,分明是碑灵的触须,正通过灵契往每代曜灵体内输送自己的意识。
三万年了,那些“解开封印“的嘶吼,不过是被碑灵篡改的执念,真正的先辈精魄,早被啃食得只剩残渣。
“想同化我?“灵悦突然笑了,金焰符的光在她眼底凝成实质,“我马灵悦,从来不是谁的容器。“
她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灵契印记上。
血色与金芒相撞的瞬间,识海传来刺耳鸣响,灵契的墨色纹路被染成赤金,竟开始反噬碑灵的触须。
初代虚影的身形剧烈摇晃,那些被他拖拽的曜灵先辈突然发出清越的啸声——不是痛苦的尖叫,是解脱的欢鸣。
他们的身影开始消散,却在消散前朝灵悦方向合十,金芒如星雨坠落,全部融入她的屏障。
“你敢!“虚影的声音终于有了裂痕,“没有曜灵血脉,碑灵会崩解,轮回会乱,六界都会——“
“那是你的因果,不是我的。“灵悦抬手,断剑的虚影在掌心凝实,“我只知道,被封印的不该是活人。“
最后一剑刺出时,碑界的天空彻底崩塌。
金芒与黑雾绞成漩涡,灵悦感觉自己被抛进无尽的光流,耳边是幻灵兽的惊呼、玄冥残魂的低咒,还有邹云逸那声几乎要撕裂喉管的“灵悦“。
再睁眼时,她正跪坐在洞底的青石板上。
邹云逸的冰蓝色广袖扫过她脸侧,他颤抖的手悬在她头顶三寸,像是想碰又不敢碰。
洞外的冰障不知何时全碎了,月光顺着洞顶的裂缝漏进来,照得青鸾的玉笛泛着冷光,红绫正蹲在她脚边,攥着她的衣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阿悦?
阿悦你说话啊!“红绫的珊瑚簪子歪在耳后,眼泪把她的脸糊成小花猫。
灵悦想笑,却发现自己的指尖还在发颤。
她抬起手,月光下,瞳孔深处有一缕细碎的金芒流转,像碑灵残留的碎片,又像新生的星火。
洞壁上的星图彻底暗了,连带着她体内的灵契印记,此刻温顺得像从未异变过。
“我们被欺骗了。“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洞内所有动静瞬间静止。
邹云逸的指尖终于落在她发顶,带着他惯用的冰魄的凉意;青鸾的玉笛“当啷“掉在地上;红绫的抽噎卡在喉咙里,瞪圆了眼睛。
灵悦望着洞顶破碎的月光,喉间泛起三万年的腥甜:“曜灵血脉不是用来守护秩序的......是用来镇压碑灵的。“
洞外突然刮起一阵怪风,卷着几片残雪扑进来。
玄冥残魂的黑雾从墙角浮起,他半张脸的黑雾已经淡了许多,此刻正眯着眼睛看她:“所以小丫头打算怎么做?“
灵悦撑着邹云逸的手站起来,金芒在她袖口若隐若现。
她转头看向红绫,又看向青鸾,最后落在邹云逸眼底的关切里:“回仙宫。“她轻声说,“有些账,该算清楚了。“
洞外的月光突然被阴云遮住,远处传来晨钟的闷响。
红绫抽抽搭搭地抹眼泪,却立刻跳起来收拾散落在地的符纸;青鸾弯腰捡起玉笛,指尖在笛孔上快速划过,不知在算什么时辰;邹云逸的冰袖无风自动,他伸手将灵悦护在身侧,目光已经投向洞外的山路。
而灵悦望着掌心残留的金芒,想起碑界里那些消散前对她合十的身影。
他们的执念终于不再是“放我出去“,而是——
“替我们,看看外面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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