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巨口般吞噬最后一线光时,灵悦的金焰护罩正发出刺目震颤。
虚渊神只最后的低语像根细针,扎进她识海最深处——“灭世之种“。
可她掌心的金焰却烧得更旺了,赤金与紫芒纠缠成锁链,将那缕即将飘散的幽蓝雾气死死拽住。
“想逃?“她咬破舌尖,腥甜漫开,神识如利刃般劈开混沌。
这具被虚渊当作容器喂养千年的身躯,此刻每一寸血肉都在发烫,曜灵血脉在骨骼里奔涌成河。
幻灵兽的低吼突然在识海炸响,那团雪白身影撞破她神识壁垒,毛绒爪子按在她灵台:“稳住!
灵契反噬要来了!“
灵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能感觉到虚渊的意识残影像团腐肉,正顺着灵契残根往她血脉里钻,每一寸都在灼烧经脉。
可她反而笑了,金焰突然收束成细针,精准刺入那团幽蓝核心:“你不是说这灵契是我亲手种的?
那我就用它做牢笼。“
空间坍缩的轰鸣中,她强行运转曜灵诀。
血脉里沉睡的力量被彻底唤醒,像座火山轰然喷发。
虚渊的尖叫混着锁链崩断声炸响,那缕幽蓝雾气被烧成半透明的碎片,最终被她以血为引,封入心口的曜灵印记里。
“噗——“灵悦喷出一口金血。
幻灵兽的尾巴立刻缠上她手腕,温软的灵力如溪流注入她体内,替她稳住翻涌的神识。
再睁眼时,她已跪在圣碑前的青石板上,掌心的金焰不知何时熄灭了,只余淡淡暖意在指尖游走。
“灵悦!“
风声里传来熟悉的焦急。
邹云逸的玄铁剑“当啷“落地,他单膝跪在她身侧,沾着血的手悬在她肩头半寸处,像是怕碰碎什么易碎品。
灵悦抬头,看见他眼尾泛红,发绳散了半截,几缕黑发黏在汗湿的额角——这是她从未见过的狼狈。
“我没事。“她伸手碰了碰他手背。
指尖相触的瞬间,邹云逸突然攥紧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灵契空间坍缩时,我劈开三重结界......差半尺。“
灵悦望着他掌心未愈的血痕,突然轻笑出声。
她抽回手,按在自己心口:“你看。“
邹云逸的指尖轻轻覆上她的手背。
曜灵印记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不再是从前那种灼人的烫,而是清润的暖,像春溪漫过手背。
他瞳孔微缩——那道纠缠她数百年的灵契暗纹,此刻竟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你做到了。“他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灵悦点头。
圣碑方向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她转头望去,看见那座刻满仙宫历史的青石碑,裂痕又往顶端延伸了三寸。
而天空中那道幽蓝缝隙正缓缓闭合,像只巨兽慢慢合上眼睛。
“曜灵仙君!“
藏书阁方向忽有清唳鸟鸣。
青鸾踏着碎光飞来,月白裙裾沾着星点墨迹,手中玉简便签被她捏得发皱:“紫霄旧部撑不住了!
外域力量断了之后,他们的法宝全成了废铁,现在正往北境逃!“
灵悦接过玉简。
神识扫过的瞬间,她眉峰微挑——紫霄上仙当年勾结虚渊的证据,此刻正明明白白铺在简中。
原来红绫这些日子暗中收集的,不只是灵契残根,还有各部私通外域的账册。
“仙尊方才传讯。“青鸾压低声音,眼尾扫过邹云逸,“原定的仙尊继任仪式取消了,改为重建仙宫秩序大会。
他说......“她顿了顿,“想请您主持大局。“
灵悦垂眸看了看自己染血的袖口。
圣碑的影子落在她脚边,裂痕正好从她鞋尖延伸开去。“主持大局?“她轻声重复,“当年我在洗药阁当仙侍时,总想着有朝一日能站在云阶上。“她抬头时眼里有光,“现在才明白,真正的秩序不是谁主持出来的,是千万双干净的手一起垒起来的。“
邹云逸忽然笑了。
他弯腰拾起地上的玄铁剑,剑鞘上的血渍在阳光下泛着暗褐:“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灵悦姐姐!“
清脆的呼唤从演武场方向传来。
灵悦转头,看见红绫捂着左肩跑来,月白仙侍服上浸着半片血渍。
她跑得太急,发间银铃叮当作响,却在离灵悦三步远时猛地刹住脚,笑得眉眼弯弯:“我听说你......“
话音未落,灵悦的幻灵之眼突然发烫。
她望着红绫,视线穿透表象——那抹熟悉的幽蓝,竟极淡极淡地缠在红绫心脉上,像根被刻意藏起的细针。
红绫的话卡在喉咙里。
她望着灵悦突然凝起的眼神,下意识摸了摸心口:“怎么了?
我方才帮清微殿挡了道流矢......“
“没事。“灵悦收回视线,伸手替她理了理乱发,“伤口处理了吗?“
红绫点头,笑容却有些僵:“处理了......就是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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