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林离玄霄殿只有十里,符兵冲过来的话......“
“不会。“灵悦突然笑了,眼尾的红痣跟着扬起,“他们要控制局势,必然会等灵契完全激活才动手。“她屈指弹向光膜上最东边的节点,金焰符的火苗“腾“地窜高,“而我们要的,正是他们以为能掌控一切的错觉。
三千符兵?
正好当我们破坏节点的掩护——他们越想锁死局面,破绽就露得越大。“
邹云逸的玉剑突然“嗡“地出鞘三寸。
他伸手按住剑柄,剑鸣立刻低了下去,像被安抚的兽。“第一节点在圣碑底座的星陨石里。“他说,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像是怕惊碎什么,“那里是外域通道的主锚点,灵力波动最凶。
我去。“
灵悦转头看他。
他眉峰紧拧,眼尾却软得像春雪,那是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有的神情。
她刚要开口,他已从袖中取出枚星纹玉简,表面还沾着天机塔特有的石粉:“这是我前日混进天机塔,从镇塔碑下拓的'灵契干扰符'。“玉简在他掌心流转着银芒,“能扰乱圣碑能量流向半柱香。
足够我破阵。“
灵悦伸手接过玉简。
指尖相触时,她摸到他掌心里未消的灼痕——那是偷拓符纹时被禁术灼伤的。
她喉咙突然发紧,却还是将玉简轻轻推回他掌心:“云逸,你知道第一节点的反噬......“
“比你剥离血脉轻。“他截断她的话,指腹轻轻蹭过她后颈发烫的黑鳞,“我在星轨核心看过你受的苦。
这次,换我替你担。“
洞外的松涛突然拔高,卷着几片雪瓣撞进洞来。
幻灵兽抖了抖绒毛上的银粉,突然跳上邹云逸肩头。
它琥珀色的眼睛映着他腰间的玉牌——那是灵悦去年送他的定情信物,刻着“云悦“二字。“上仙的剑够利。“灵兽的声音像浸了松脂的风,“但符兵的傀儡术带迷幻,你破阵时......“
“我有避幻珠。“红绫突然插话。
她不知何时已经裹好掌心的伤,帕子上的药香混着血味飘过来,“前日我去太医院,顺走了院长私藏的千年冰蚕。“她举起左手,腕间多了串半透明的珠子,“用冰蚕丝串的,能破七成幻阵。“她冲邹云逸眨眨眼,发间银铃轻响,“阿悦说过,我们是要一起站在玄霄殿顶看日出的。“
灵悦望着他们,突然觉得眼眶发涩。
洞壁的夜明珠将四个人的影子投在石壁上,重叠成模糊的一团——像株根系交缠的树,在绝境里长出新的枝桠。
她伸手按住心口,那里的灵脉正随着众人的话音跳动,比任何灵契都更滚烫。
“子时三刻。“青鸾突然说。
她不知何时已经退到洞角,背对着众人整理衣袖,“紫霄旧部会在子时三刻启动符兵。“她的声音又恢复了藏书阁守护者的冷静,“我已在苍梧林布了引魂灯,能拖延他们半柱香。“她转身时,发间的青玉簪子闪了闪,“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融入洞外的夜色。
松涛声里传来极轻的“唰“响,是广袖扫过石壁的动静——这是她独有的告别方式。
夜色渐深时,灵悦独自站在洞府高台之上。
山风卷着雪粒子扑在她脸上,她却感觉不到冷。
圣碑的轮廓在云层后若隐若现,像头蛰伏的兽,等着明晨的加冕礼张开血盆大口。
她缓缓抬起手掌。
金焰在指尖跃动,映得手背的血管都成了金色,像流淌的熔浆。
后颈的黑鳞还在发烫,却不再是灼痛,而是种滚烫的力量,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涌——那是曜灵血脉在做最后的告别。
“明天。“她对着圣碑的方向低声说,金焰在风中猎猎作响,像面战旗,“就是你们的末日。“
话音刚落,远处的云层突然裂开道幽蓝缝隙。
有什么东西从缝隙里渗出来,像团被揉碎的雾,又像道被拉长的影。
它悬在圣碑上方,轮廓逐渐清晰——是个人形,裹着件看不出颜色的长袍,眉眼被黑雾遮住,却能让人清楚地感觉到,它在看她。
山风突然停了。
灵悦的金焰“噗“地熄灭。
她望着那道身影,后颈的黑鳞猛地炸起,烫得她几乎要踉跄。
而那道身影只是站着,像尊守墓的碑。
但灵悦知道。
它在等。
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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