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刚开口,喉间突然涌出腥甜。
邹云逸立刻用灵力渡进她体内,青冥剑的屏障泛起青光,替她挡住了几缕试图侵入识海的魔气。
玄烬的手还悬在半空,指尖微微发颤,像在等一个答案。
星轨碎片仍在坠落,却在他头顶形成了一片真空,仿佛连天地都在屏息。
灵悦望着他,又望向邹云逸紧扣她腰的手。
云逸的指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却始终稳稳护着她,像座不会倒的山。
“我需要......“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一点时间。“
邹云逸的手臂悄悄收紧,将她更紧地贴在自己心口。
他的心跳声透过衣襟传来,沉稳有力,像在说:“我在。“星轨碎片砸在屏障上的脆响里,邹云逸的呼吸扫过灵悦耳后,带着几分滚烫的笃定:“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他的手掌从她腰际移开,青冥剑嗡鸣出鞘,剑脊映着星轨的银蓝光晕,“但如果你选择封印——”他旋身挡在灵悦前方,衣袂被魔气掀起猎猎作响,“我会为你争取时间。”
灵悦望着他挺直的脊背,喉间的腥甜突然淡了些。
三百年前在忘川畔,他也是这样替她挡住追魂鬼差的;五十年前在雷暴山巅,他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说“我在”。
此刻他发间的星纹簪微微发亮,那是她用第一枚月琅珠亲手打造的定情信物。
“你以为你能阻止一切?”玄冥的冷笑裹着腐臭的魔气扑来。
这位仙宫最年长的仙君此刻形容疯癫,额间魔纹如活物般蠕动,手中的玄铁令牌正渗出黑血——那是他与魔主签订的血契。
他抬手甩出最后一枚魔纹符印,暗红符咒在半空炸开,竟引动星轨核心的裂缝里涌出更多黑雾,“星轨已经开启,命运的齿轮无法逆转!”
符印裹挟着破风之声直取灵悦面门。
邹云逸的剑划出半弧,青光如刃将符印斩成两截,却仍有细碎黑芒擦过他左肩。
灵悦看见他白衣上绽开的血花,眼前突然闪过十六岁那年玄烬替她受刑的画面——原来有些痛,总有人抢着替她扛。
“阿悦。”玄烬的声音又弱了几分,像风中残烛。
他的身影在星轨光网里忽远忽近,那点萤火般的清明却愈发清晰,“你记得吗?我们在醉仙楼说过,要建座没有等级的小仙府……”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心口,那里黑龙的鳞片正在剥落,露出底下若隐若现的星纹锁链,“其实我早就知道,这魔气会啃噬我的灵识。可每次疼得快撑不住时,就想着……再等等,等阿悦来带我回家。”
灵悦的幻灵之眼突然泛起温热的湿意。
她终于看清那锁链上的“曜灵”二字并非封印,而是——守护。
原来女帝用血脉设下的,从来不是困兽之笼,而是替后世血脉者留的一线生机。
玄烬体内的黑龙正疯狂挣扎,锁链却随着他的话音泛起金芒,每寸都在替他抵挡魔主侵蚀。
“星轨非夺,唯承可启;血脉为引,意志为钥。”灵悦咬破舌尖,腥甜的血珠滴在怀中《幻灵秘典》上。
书页瞬间燃烧成金箔,融入她眉心的星图纹路。
曜灵血脉在她血管里翻涌,像有千万只火蝶振翅,将三百年前女帝留下的记忆全部点燃——原来所谓“继承”,从来不是摧毁,而是以血脉为桥,让星轨之力与人心意志共鸣。
星轨之心的九色光晕突然暴涨。
灵悦抬手按在虚空中,指尖触到一层温热的屏障——那是星轨核心的意志,在等她给出答案。
玄烬的身影被星光包裹,黑龙发出垂死的嘶吼,却在触及星光的刹那化作齑粉。
他望着灵悦,唇角扬起最后一抹干净的笑:“阿悦,这次换我……等你回家。”
“不——!”玄冥的尖叫被幻灵兽的龙啸淹没。
巨兽甩动尾椎上的星芒宝珠,银链如活物般缠住玄冥四肢,每寸接触皮肤的地方都绽开金红灼痕。
“擅动星轨者,当受混沌之刑。”幻灵兽的声音震得整座核心震颤,“你与魔主的契约,到此为止。”
灵悦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脚底升起。
星轨的光带缠上她的手腕、腰肢,像在编织一件透明的羽衣。
她望着邹云逸染血的左肩,想伸手替他擦去血迹,指尖却穿过了他的衣袖——原来她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星光从指缝间漏出,落在青冥剑的剑刃上,溅起细碎的虹。
“灵悦?”邹云逸转身,瞳孔骤缩。
他抓住她的手,掌心只触到一片温热的光雾,“你怎么了?”
灵悦低头,看见自己的胸口正透出星轨核心的纹路。
那些银蓝与九色的光,正顺着她的血管往四肢百骸蔓延。
她想起曜灵女帝记忆的最后片段:“当血脉者的意志与星轨同频,便是身化星枢之时……”
“我没事。”她对邹云逸笑,眼泪却先落了下来。
星光裹着泪滴飘向空中,在两人之间凝成一颗小星子,“只是……要暂时做会儿星轨的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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