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头!“玄冥的骸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你敢...“
“青鸾,带云逸退到石碑后!“灵悦反手握住青锋剑,剑身的青光与体内金光合二为一。
她能感觉到圣坛在召唤她,像母亲的手在轻轻推她——去中心,去最亮的地方。
她深吸一口气,脚尖点地跃起。
玄冥的骨剑擦着她后背划过,在衣料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但她已经抓住了圣坛中心的玉柱,指尖刚碰到柱身,整座圣坛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
“灵悦!“邹云逸的声音被金光淹没。
灵悦感觉自己在往下坠,坠进一片金色的雾里。
雾中隐约浮现出模糊的影子:有穿白裙的女子在铸剑,有灰衣老者在护法,有个小丫头捧着镜子笑...
“这是...灵瞳镜的过往?“她伸手去抓最近的影子,指尖却穿过一片流光。
圣坛外,玄冥的骸骨正在快速崩解。
幻灵尊者捂着心口咳嗽,骨珠串碎了三颗——那是他用精元启动圣坛的代价。
他望着金光笼罩的圣坛,嘴角露出释然的笑:“圣女,你的血脉...终于醒了。“
而在圣坛中心,灵悦脚下的玉台突然泛起涟漪。
无数光点从地底升起,在她头顶聚成一面半透明的镜子。
镜身流转着与她幻灵之眼相同的瞳纹,镜中隐约映出个女子的轮廓——那眉眼,与她竟有七分相似。
金色雾霭中,马灵悦的指尖穿过那道白裙女子的虚影时,鼻端突然弥漫开一缕熟悉的梅香——与她从小到大佩戴的母亲留下的玉牌上的香气一模一样。
“是母亲。”她喉间发紧,虚影在雾中逐渐清晰:女子站在熔浆翻滚的铸剑炉前,素白裙裾沾着星点火痕,手中握着半成型的镜面。
她每一次用仙力淬炼,镜身上便多出一道与灵悦眼尾金纹相同的纹路。
“原来灵瞳镜……是母亲亲手铸造的。”灵悦的声音被雾气裹住,却见另一幅影像如潮水般涌来:白裙女子立在九霄云头,镜光所过之处,魔军的黑焰瞬间熄灭;她与灰衣老者(正是幻灵尊者)背靠背而立,老者的骨珠串爆发出幽蓝火焰,烧穿魔将的甲胄;最后画面骤转,女子跪在雪地中,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婴孩,对面黑雾里伸出骨爪,正抓向婴孩的眉心——
“是我!”灵悦脱口而出,眼泪不受控制地砸在雾里。
那襁褓中的婴孩,分明是幼年的自己。
白裙女子(她的母亲,灵瞳圣女)仰起脸时,面上血痕与她此刻的伤口如出一辙,“娘!”她扑过去想抓住那只骨爪,指尖却穿过黑雾,“原来您当年……是为了护我才被夺了魂玉……”
轰——
圣坛外传来剧烈的震动,打断了她的呼唤。
金色雾霭突然翻涌如沸,灵悦踉跄着扶住虚无的屏障,看见雾外的景象:玄冥的骸骨正在疯狂重组,原本崩解的骨块被黑血强行粘合,他的骨剑上黑雾凝成的骷髅头比之前大了三倍,黑洞洞的嘴正对准缩在石碑后的邹云逸和青鸾。
“云逸!”灵悦心口一紧。
邹云逸本就中了解魂毒,此刻正捂着心口发抖,青鸾的剑刃已经崩了三道缺口,却仍咬着牙挡在他身前。
她能清晰看见青鸾手背的血管凸起如蛇,那是强行催发仙力的征兆——再硬撑下去,这丫头的经脉会废掉。
“老东西,受死!”玄冥的骸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骷髅头的尖牙已经触到青鸾的发梢。
“退开!”
幻灵尊者的断喝混着骨珠碎裂的脆响。
他不知何时挡在青鸾身前,腰间的骨珠串只剩三颗,最中央刻着瞳纹的那颗正在剧烈震颤。
老者抬手结印,骨珠迸发出幽蓝火焰,在众人头顶织成火网。
骷髅头的黑焰撞上火网,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啸,火星溅在幻灵尊者的灰袍上,瞬间烧出焦黑的洞。
“尊者!”青鸾想拉他,却被他反手推到石碑后。
老者咳着血沫转头,目光穿透圣坛的金光,与灵悦的视线撞在一起,“圣女……老仆当年没能护好你母亲,今日……今日定要护好你。”他的声音越来越轻,骨珠上的幽蓝火焰开始黯淡,“灵瞳血脉需要……需要传承的契机,接住我的神识……”
灵悦突然感觉眉心一热。
幻灵尊者的神识化作一道蓝光,穿透圣坛的屏障直扑而来。
那蓝光里裹着三百年的记忆:如何在幻灵秘境守护灵瞳血脉,如何在雪夜看着圣女被夺魂玉却无能为力,如何在三百年里用骨珠祭炼引灵元……
“原来您一直……在等我。”灵悦的眼泪混着金光坠落。
她能感觉到体内那团自小跟着她的热流突然活了过来,顺着血脉直冲眼底。
幻灵之眼的金纹从眼尾蔓延至整个瞳孔,眼前的金色雾霭突然变得透明——她看清了灵瞳镜的全貌:镜身流转着星辰般的光华,镜背刻满上古仙文,正是母亲铸剑时刻下的“镇魔”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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