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康熙皇帝驾崩

贴身太监李德全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以凉德，缵承大统，兢兢业业，五十余载，今已倦勤。回顾往昔，幸赖列祖列宗之佑，得以抚御万方，开疆拓土，使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然人终有尽时，皇位传承，关乎社稷安危、万民福祉，朕夙夜深思，慎重抉择。

雍亲王皇四子胤禛，自幼聪慧，秉性纯良，孝悌之心，天日可表。其行事稳重，见识卓绝，于政务之繁杂，能洞察秋毫；于民生之疾苦，常心怀悲悯。且其忠君爱国，对朕恭顺有加，深肖朕躬，实乃朕之股肱，亦为社稷之栋梁。朕深信，胤禛必能克承大统，继朕之志，弘扬祖宗之基业，保我大清之昌盛，泽被天下百姓。

着皇四子胤禛继朕登基，即皇帝位，以承宗庙之重，以安黎庶之心。自胤禛即位之后，一应礼仪制度，皆照先例而行。朕望新帝能以仁为本，以法为纲，勤政爱民，任贤用能，使我大清江山千秋永固，国祚绵延。

朕之驾崩，举国同哀，一应丧礼规制，着礼部悉心筹备，务必庄重肃穆，以昭朕之尊崇，以显皇家之风范。诸皇子、王公大臣等，皆当恪守本分，尽心辅佐新君，不得妄生事端，致乱朝纲。若有违者，国法难容，定当严惩不贷。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

雍正元年正月

宗人府的铜铃在北风中发出细碎声响。

木心正蹲在灶台前烙饼，忽听得院外传来杂乱脚步声，青砖相击的刺耳声惊得她打翻了油壶。

"十三阿哥接旨！"

胤祥摸索着起身，木心慌忙扶住他颤抖的手臂。

当宣读遗诏的尖细嗓音划破死寂，"着四阿哥胤禛即皇帝位"几个字让囚室陷入诡异的寂静。

木心感觉到怀中的身躯猛地绷紧，胤祥失明的双目转向声源，嘴角却缓缓勾起

"四哥...终是等到这日了。"

诏书末尾"着释十三阿哥胤祥，晋怡亲王"的话音未落，铁链断裂声轰然炸响。

木心看着狱卒们慌乱跪地，而胤祥苍白的手指正摸索着她的脸庞，沾着铁锈的指尖轻轻擦过她泛红的眼角

"木心，带你回家。"

与此同时，乾清宫内烛火通明。

新帝胤禛握着染血的遗诏，听着九阿哥胤禟被拖出大殿时的咒骂，目光落在案头未拆封的密函——那是三个月前十三弟托人带出宗人府的绝笔信，信尾只写着"但求保木心周全"。

"传旨。"

胤禛将密函投入火盆，看着火苗贪婪地吞噬字迹

"佟佳木心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

暮色四合时

胤祥牵着木心走过朱红宫门。

漫天晚霞中，胤祥忽然驻足，侧耳聆听远处传来的更鼓声。

木心望着胤祥轮廓分明的侧脸，忽然想起那些在宗人府的寒夜，想起他摸索着为她拢紧被褥的模样。

"在想什么？"

胤祥察觉到木心的注视，摸索着将她的手塞进自己袖中。

"在想..."

木心靠在胤祥肩头，看着宫墙下新抽芽的柳枝

"原来春天真的来了。"

远处爆竹声骤然响起，惊飞了栖在宫檐的白鸽。

胤祥揽着怀中的人继续前行，铁链留下的伤疤在锦袍下隐隐发烫，却抵不过掌心传来的温度炽热。

这场皇位更迭的腥风血雨里，有人机关算尽，有人折戟沉沙，而他们终于等到了属于自己的黎明。

乾清宫

乾清宫鎏金蟠龙柱映着摇曳烛火

雍正皇帝胤禛握着胤祥的手久久未松。

十年未见，曾经鲜衣怒马的十三弟如今身形单薄，苍白的面容上蒙着层灰翳，唯有摸索着兄长衣袖的动作，还带着少年时的依赖

“四哥......”

“是四哥来迟了。”

胤禛声音发涩，指腹抚过胤祥手腕上未愈的铁链勒痕，喉头泛起腥甜。

当年为保夺嫡大局，胤禛默许将最信任的幼弟囚于宗人府，此刻看着那双失明的眼睛，满心皆是钝痛。

“传太医院！”

胤禛猛然转身，冕旒撞出清脆声响

“朕要全天下最好的太医！”

三日三夜，太医院轮番会诊。

木心守在养心殿外，攥着胤祥常戴的玉佩，听着屋内传来熬药声与银针探穴的响动。

直到第七日清晨，当太医院院正跪禀“毒虽入髓，仍有可医”时，木心眼前一黑，险些瘫倒在地。

“当真还有法子？！”

胤禛拍案而起，龙袍下摆扫落案上奏折。

老院正颤抖着展开泛黄医典：“需以千年灵芝为引，辅以九蒸九晒的天山雪莲......”

话音未落，木心已踉跄着扑进殿内，对着皇帝重重磕头

“奴、奴婢愿为王爷寻药！”

胤禛望着少女鬓角新添的白发，忽然想起密报里木心在宗人府为胤祥尝药的记载。

喉间滚过叹息，胤禛抬手示意

“起来吧。朕即刻命人遍访天下，定要治好十三弟的眼睛。”

木心含泪起身，转头看向屏风后倚榻而坐的胤祥。

胤祥失明的双目转向她的方向，嘴角带着安心的笑意

“莫哭，我既等到了四哥，自然也等得到重见你模样的那日。”

晨光穿透雕花窗棂，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仿佛预示着重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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