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欧阳奚旺眼神沉静如水,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手腕再次极其细微地一抖,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初生的幼兽。
嗡…
沉岳重剑发出一声极其低沉的、如同大地深处传来的脉动轻鸣。
剑脊上那片枯叶,仿佛被无形的力量轻轻一引,竟缓缓地、如同活物般,沿着宽厚的剑脊…滚动起来!它滚过粗糙的剑身纹路,滚过冰冷的金属表面,轨迹圆融流畅,毫无阻滞!仿佛那不是一片枯叶,而是一颗在倾斜玉盘上滚动的明珠!
柳随风彻底石化了!他感觉自己的认知正在被反复碾碎、重塑!这野小子…他不仅能用沉岳托住落叶…还能让它…在剑上滚动?!这简直颠覆了所有对“重剑”的认知!
欧阳奚旺的动作并未停止。他脚下步伐极其细微地挪移,身形随着落叶滚动的轨迹缓缓转动。沉岳重剑在他手中,仿佛失去了重量,化作了他手臂的延伸,化作了一道引导落叶舞动的无形轨迹。
那片枯叶在剑脊上越滚越快,越滚越灵动!时而沿着剑脊中线平稳滚动,时而滑向剑刃边缘险之又险地画个弧线,时而又在剑格处微微一顿,随即被一股巧力再次引动…仿佛在演绎着一曲无声的、充满生命韵律的落叶之舞!
晨风依旧在吹拂,卷起地上更多的落叶。这些落叶如同被无形的旋律吸引,打着旋儿,纷纷扬扬地朝着欧阳奚旺周围飘落。
欧阳奚旺眼神依旧专注,手中沉岳的轨迹却变得更加圆融、更加宏大!他手腕翻转,剑身轻旋,如同在搅动一池无形的春水!
奇妙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飘落的枯叶,仿佛受到了某种奇异力场的牵引,竟不再杂乱无章地坠落,而是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着,纷纷汇聚而来,围绕着沉岳重剑舞动的轨迹盘旋、飞舞!一片、两片、十片、百片…
暗青色的沉岳巨剑,如同定海神针,又如同风暴之眼!
宽厚的剑身周围,无数枯黄的落叶如同被赋予了生命,随着剑身每一次细微的翻转、每一次轻柔的牵引,翩翩起舞!它们时而如倦鸟归巢,紧贴着剑脊盘旋;时而如群蝶绕花,在剑锋尺许外形成流动的叶环;时而又被一股巧力弹起,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再被另一股力量轻柔地接引回来…
沉岳舞动得越来越慢,越来越圆融,仿佛承载着整片落叶的海洋。
落叶飞舞得越来越灵动,越来越有序,如同被无形的大手编织成一幅流动的、充满道韵的画卷!
重与轻,刚与柔,动与静,在这一刻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和谐统一!
那柄曾砸塌院墙、劈开虚空的凶器,此刻竟成了引导生命之舞的指挥棒!
那三百斤的沉凝,此刻竟托起了漫天枯叶的轻盈!
风在动,叶在舞,剑在引。
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势,只有一种返璞归真的宁静与浩瀚。
仿佛整个院落的秋意,都汇聚于此,随着那柄暗青巨剑的轨迹,演绎着生与死、枯与荣、力与柔的无上道韵!
“吼…”小金熔金的眼眸中流露出温和的赞许,它微微昂起头,仿佛也在欣赏这天地自然的韵律。
“啾啾!(叶子跳舞!好看!旺哥好厉害!)”小呆毛兴奋地在飞舞的落叶中穿梭,清脆的鸣叫充满了纯粹的喜悦。
“嗷呜?(好多叶子?能吃吗?)”墨星混沌的小眼睛终于被这漫天飞舞的“美食”吸引,它放弃了研究柳随风嘴角的血迹,兴奋地迈着小短腿,挥舞着小爪子,试图去扑抓那些飘舞的落叶。可惜它动作笨拙,往往扑空,或者抓到一片塞进嘴里,又立刻嫌弃地吐出来:“噗!呸呸!干巴巴…不好吃!”
柳随风已经完全呆滞了。他扶着断墙,忘记了伤痛,忘记了狼狈,甚至忘记了呼吸。他怔怔地看着院中那副重剑引落叶的奇景,看着少年那沉静如水、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的身影,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举重若轻!意动法随!天人交感!
这…这哪里还是什么“野路子”?这分明是…已窥得“道”之真意的雏形!是无数剑修毕生追求而不可得的境界!这野小子…他昨夜在思过崖顶到底经历了什么?!这柄沉岳重剑…又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他想起昨夜那沉重的剑意,那剑格处的幽紫光芒…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念头不可遏制地冒了出来:难道…这柄看似粗陋的巨剑,竟是一件蒙尘的…道器胚胎?!
就在柳随风心神剧震、思绪翻腾之际,院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一道带着惊疑与官腔的呼喊:
“欧阳奚旺!柳随风师兄可在里面?传功堂有紧急历练任务颁布!所有通过小比初选的弟子,即刻前往‘勤务殿’广场集合!不得延误!”
声音由远及近,很快,一个穿着外门执事服饰的弟子出现在坍塌的院门口。当他看到院内的景象时,后面催促的话语瞬间卡在了喉咙里,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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