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老瘸子燃烧残魂斩出最后一剑,烟杆崩碎,剑气削去巨眸一角!
他化作光点消散,魂音没入凌尘识海:“去混沌海...找真正的答案...”
灰烬中残留半截剑尖,混沌珠发出饥渴的嗡鸣。
“混沌剑阁!”凌尘以寂灭剑意刻下石碑,断天河畔,薪火初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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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之上,那熔金火狱般的巨眸被硬生生削去了一角!
溃散的天道威压如同沸腾的金色岩浆,裹挟着毁灭性的能量碎片,轰然砸向大地。所过之处,山峦无声汽化,留下焦黑冒烟的巨坑;奔涌的断天河支流被瞬间蒸干,裸露出狰狞的河床。空气被极致的高温扭曲,视野里的一切都在晃动、融化,仿佛末日降临。
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却正在无声消散。
老瘸子佝偻的身影悬停在半空,挡在凌尘与那溃散的巨眸之间。他身上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气势,只有一种燃烧到极致的平静。那根陪伴了他不知多少岁月的旱烟杆,此刻寸寸碎裂,化作点点细碎的微光,如同被风吹散的星辰尘埃,从他枯瘦的指间簌簌飘落。
他残破的衣袍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猎猎作响,身体从边缘开始,变得透明,化作无数细小的、温暖的金色光粒,如同逆飞的萤火,朝着崩坏的天穹之痕飘散。
“前辈!”凌尘目眦欲裂,嘶吼被淹没在天地崩坏的巨响里。他眼睁睁看着那守护了他无数次的身影,正在不可逆转地化为虚无。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恸和滔天的愤怒,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里奔涌、炸裂。
就在老瘸子的身形即将彻底散尽的那一刻,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意念,穿透了空间的阻隔,无视了能量的暴乱,清晰地烙印在凌尘的识海深处:
“小子……”那声音不再是往日的沙哑,而是带着一种洞穿万古的疲惫和一丝解脱的释然,是灵魂最本源的震颤,“路……还长。去混沌海……那里……有你该知道的……所有答案……别回头……”
声音戛然而止。
最后一点微光消散于无形。
轰隆!
被斩去一角的熔金巨眸,发出无声的、却让整个荒芜天域灵魂都在颤栗的愤怒咆哮。残余的眼球剧烈地收缩、膨胀,仿佛一颗濒临爆裂的太阳。它死死地“盯”了下方那片废墟一眼,那目光中蕴含的冰冷、怨毒与至高无上的审判意志,让所有幸存者如坠冰窟,灵魂几欲冻结。
下一刻,那巨大的残眸猛地向内坍缩,化作一道撕裂天幕的刺目金线,倏然消失。如同从未出现过,只留下那道横贯苍穹、边缘仍在缓缓蠕动流血的巨大疤痕——断天河本源裂痕,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惊世之战。
天空的铅灰色云层重新合拢,却再也无法完全遮蔽那道狰狞的“天之伤”。断天河倒卷的瀑布失去了支撑,轰然砸落回峡谷,激起漫天浑浊的水雾。稀薄却异常精纯的灵气,如同久旱后的甘霖,从苍穹那道巨大的伤口中丝丝缕缕地渗透下来,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清新气息,飘散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
崩塌的山体边缘,幸存的青岚宗弟子、被凌尘庇护的散修们,一个个灰头土脸地从掩体中爬出,呆滞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破碎的山门,消失的峰峦,蒸干的河流,还有那道触目惊心的天痕。恐惧、茫然、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交织在一起。
“老…老瘸子前辈他……”一个年轻弟子看着老瘸子消失的地方,声音哽咽。
“天道……天道发怒了……”有人望着天空的疤痕,瑟瑟发抖。
“我们……还活着?”
死寂的废墟上,低语声如同风中的残叶,飘忽不定,充满了巨大的不安。
凌尘依旧站在原地,如同钉在了那片焦土之上。他微微低着头,身体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紧握的双拳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温热的血顺着指缝一滴一滴砸落在脚下的焦土上,发出“嗤嗤”的轻响,瞬间被灼干。
识海里,老瘸子最后那句“去混沌海”的箴言,如同洪钟大吕,反复震荡,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和未尽的谜团。混沌海?那是什么地方?答案?又是什么答案?
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压在他的肩头,那是传承,是未竟的遗志,是足以压垮山峦的责任。前辈用最后的残魂与生命为他斩开了一条血路,也将一副沉重的担子,不容拒绝地交到了他的手中。
就在这时,他丹田深处沉寂的混沌珠,猛地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近乎饥渴的剧烈嗡鸣!
嗡——!
那嗡鸣声并非响在耳畔,而是直接震荡在他的灵魂深处,带着一种源自本能的强烈渴望,仿佛沙漠中濒死的旅人看到了绿洲的清泉。
凌尘的心神瞬间被这异动牵引。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锐利目光如同实质般射向老瘸子最后消失的地方——那片虚空下方的焦黑地面。
一点微弱的、几乎要被焦土掩盖的银芒,顽强地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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