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屠的狞笑凝固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惊怒交加的扭曲。他感到自己赖以逞凶的血蟒煞气,竟被那蛮神虚影的巨口死死咬住!那源自远古蛮荒的纯粹力量,带着大地般的厚重与不屈的野性,竟硬生生遏制了血蟒的翻腾撕咬,让它发出痛苦而暴戾的嘶鸣!
“杂种!给我滚开!”血屠双目赤红如血,全身肌肉坟起,筑基中期的灵力疯狂灌注进锯齿铡刀,试图震开石猛这堵人形壁垒。铡刀在石猛肩胛的伤口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刮骨声,鲜血如同小溪般汩汩涌出,瞬间浸透了他半边身体。那滚烫的鲜血顺着古铜色的皮肤流淌,竟诡异地渗入了他肩胛处燃烧的蛮族图腾之中。
图腾上的火焰纹路接触到精血,如同被浇上了滚油,猛地爆燃起来!赤金色的火焰冲天而起,比之前更加炽烈、更加狂野!蛮神虚影在这火焰的灌注下,身形竟凝实了一分,岩石般的肌肉纹理隐约可见,那双熔岩般的巨瞳爆发出灼热的光,死死锁定血蟒的“七寸”——血屠握刀的双手!
“呃啊啊——!”石猛发出野兽般的咆哮,那不是痛苦的哀嚎,而是倾尽所有生命力的怒吼!他的身体在巨大的压力下剧烈颤抖,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左肩的伤口在铡刀的切割下几乎能看到白森森的断骨,但他咬碎了后槽牙,牙龈迸裂出血,双臂如同浇铸的钢箍,没有丝毫松动!燃烧的图腾与他的意志融为一体,此刻,他就是那堵阻挡在凌尘面前的、永不陷落的磐石!“凌师弟!动手!”
就在血屠力量爆发、心神激荡、与石猛僵持的瞬间,一道灰色的身影动了!
凌尘的身影如同从凝固的墨蓝色夜幕中剥离出来,快得只剩下残影。他手中的“荒芜”古剑,不再是之前锈迹斑斑的模样,剑脊草纹路在混沌气的灌注下发出幽暗的灰光,剑身震颤,发出低沉如地龙苏醒般的嗡鸣。他的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所有的愤怒、悲痛,尽数化为最纯粹的杀意,锁定了血屠。
“枯荣轮转·百骨凋!”
一声低喝,如同九幽寒风吹过。凌尘没有选择直接硬撼血屠的正面,而是剑走偏锋!“荒芜”古剑划出一道玄奥晦涩的轨迹,带着万物凋零的萧瑟死意,并非刺向血屠的要害,而是轻飘飘地点向他身侧翻腾不休的血蟒虚影!
嗤——!
剑尖触及血蟒那由凝练煞气构成的躯体,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却发出如同滚烫烙铁浸入冰水般的刺响。一股肉眼可见的灰败之色,如同瘟疫般自剑尖接触点迅速蔓延开来!那狂暴的血色巨蟒,竟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哀嚎,庞大的身躯肉眼可见地干瘪、枯萎下去!
这正是枯荣剑意的核心奥义之一——抽离生机!
血蟒是血屠煞气与精血的化身,蕴含着他庞大的生命能量。此刻,这磅礴的生机如同开闸的洪水,被“荒芜”剑上的枯寂死意强行抽取、湮灭!血屠只觉得浑身精血一阵不受控制的翻腾逆流,仿佛自己生命本源的一部分被硬生生剜走,力量瞬间衰退,一股虚弱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壮硕的身体微微一晃,脸上血色褪去,显出灰败。
“不!”血屠惊骇欲绝,他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霸道的剑意!他疯狂催动灵力,试图稳住血蟒,切断那该死的抽取之力。
然而,就在他心神失守、力量衰退的这电光石火之间,凌尘真正的杀招降临了!
混沌珠在凌尘丹田处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灰蒙蒙的混沌气汹涌而出,尽数灌入“荒芜”古剑!剑脊草纹路光芒大放,整柄剑仿佛活了过来,剑身灰朴的岩石色泽下,仿佛有沉睡的地龙在苏醒咆哮。凌尘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愤怒、所有对这不公世道的憎恶,以及对石猛以命相搏的回应,尽数凝聚于剑尖一点!
“寂灭雷!”
一声低吼,如同死神的宣告。凌尘的身影与剑光合二为一,化作一道撕裂墨蓝夜幕的灰色雷霆!没有浩大声势,没有耀眼华光,只有一股万物终结、归于虚无的极致寂灭之意!剑光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光线扭曲黯淡,声音湮灭无踪,只剩下纯粹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寂灭!
这一剑,快到了极致!精准到了极致!狠绝到了极致!
目标——血屠毫无防备、因力量反噬而微微暴露的丹田气海!
噗!
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轻响,如同枯叶碎裂。
灰色的寂灭剑光,如同烧红的细针刺入凝固的油脂,毫无阻碍地穿透了血屠仓促凝聚的最后一丝护体煞气,精准无比地点在了他脐下三寸的丹田核心!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
血屠脸上的惊骇彻底凝固,眼中爆发出无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死寂、终结一切的力量,蛮横地侵入了自己力量的源泉!
“呃…嗬嗬…”血屠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他周身汹涌澎湃的筑基灵力,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疯狂地从丹田那个微小的创口向外倾泻、溃散!体表凝结的厚重血煞护甲,如同风化的岩石,寸寸龟裂、剥落。他那壮硕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下去,皮肤瞬间失去光泽,变得灰败松弛,布满褶皱,仿佛在一息之间被抽走了数十年的寿元生机!原本精光四射的双眼迅速黯淡浑浊,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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