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渺茫,却真实存在的希望!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凌尘强行稳住了即将溃散的意识。他依旧紧闭双眼,身体保持着被重创后的蜷缩姿态,一动不动,如同彻底昏死过去。但内心深处,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所有的意念都死死锁定在那枚扎根于丹田废墟的混沌珠上!
“停手!” 陈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和惊疑响起。
两个执法弟子停下了拳脚,微微喘息。他们看着地上如同血葫芦般、气息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凌尘,眉头微皱。
“陈师弟,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 方脸执法弟子沉声道。虽然他们是赵坤的人,但真要在苦役林当场打死一个罪徒,哪怕有理由,也难免会惹些麻烦。
陈风走上前,用脚尖踢了踢凌尘软绵绵的身体,对方毫无反应。他又俯身探了探凌尘的鼻息,微弱得如同游丝,似乎随时会断掉。
“哼,算你命大!” 陈风嫌恶地收回手,在衣袍上擦了擦,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打成这样都不吭声,看来是真没偷?还是说,丹药已经被他藏起来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但看着凌尘这副惨状,也明白继续逼问毫无意义。
“算了,跟这摊烂泥耗着也是浪费时间。” 陈风直起身,对着两个执法弟子道,“两位师兄辛苦,看来这废物是没福气消受赵坤师兄的丹药了。咱们走!让他自生自灭吧!”
他最后瞥了一眼如同死狗般的凌尘,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快意:“丹田破碎的废物,就算今天不死,在这鬼地方也活不过三天!我们走!”
脚步声和谈笑声再次远去,枯木林重新被死寂笼罩。只有凌尘微弱到极致的呼吸声,证明他还活着。
确认陈风等人彻底离开,凌尘依旧没有立刻动弹。他强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虽然被那丝暖流缓解了最严重的几处,但全身的伤痛依旧可怕),以及混沌珠持续吞噬那微弱能量时带来的、如同无数细针在经脉中穿刺的酸麻刺痛感。
他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静静地趴伏在冰冷污浊的地面上。意念却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仔细地感受着混沌珠的每一丝变化。
吞噬:只能被动吸收身体直接接触到的、无主的、品质极其低劣的能量源(泥土中的微末灵气、草木残渣的精气)。速度慢得令人发指,如同滴水穿石。
反哺:反哺出的那股微弱暖流,似乎有微弱的滋养肉身、缓解伤势、甚至极其微弱地强化经脉韧性的作用。但对于破碎的丹田和散逸的修为,毫无帮助。而且吞噬和反哺的过程,本身就会给他脆弱不堪的经脉带来持续的刺痛负担,如同在伤口上撒盐。
限制:他尝试用意念催动珠子加速,但毫无反应。它像一个初生的、饥饿的婴儿,只遵循着最原始的本能,缓慢地汲取着触手可及的“食物”。
‘虽然弱小…但这…是唯一的生机!’ 凌尘心中念头无比清晰。混沌珠的出现,就像无尽黑暗中亮起的一粒火星!微弱,却足以点燃他心中那早已被绝望冰封的、名为“不屈”的火焰!
他需要能量!更多、更快的能量来滋养这颗珠子!只有它成长,自己才有可能在这绝境中活下去!才有可能…复仇!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月上中天,惨淡的月光艰难地穿透铅灰色的云层,在枯木林中投下斑驳扭曲的光影。
凌尘才极其缓慢地、如同生锈的机械般,开始挪动身体。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但他咬着牙,凭借着混沌珠反哺的那一丝微弱力量支撑着,一点一点,朝着枯木林更深处、更偏僻、更荒凉的一个角落爬去。
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混合着血污和泥土的拖痕。
就在他艰难爬行的身影消失在更浓重的黑暗阴影中时。
枯木林边缘,那间破败低矮的茅草屋门口。
一直沉默抽着旱烟的老瘸子,不知何时放下了烟杆。他浑浊的老眼,在黑暗中似乎亮了一下,精准地投向凌尘消失的方向,又缓缓移向凌尘原先趴伏的地方——那片被鲜血浸透的、混杂着铁骨草残渣的泥土。
他布满皱纹、如同枯树皮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握着老旧烟杆的手指,微不可察地紧了一紧。浑浊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微光,像是沉寂的古井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开一圈细微的涟漪。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重新吧嗒了一口早已熄灭的旱烟,任由那辛辣的余味在口中弥漫。然后,他拖着那条残废的腿,缓慢地转过身,吱呀一声,关上了那扇摇摇欲坠的破木门。
枯木林彻底陷入了死寂,只有罡风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呜咽,卷动着铁灰色的沙尘,掩盖着那一道通往未知的血痕,也掩盖着那枚在废墟中扎根、悄然孕育着颠覆之力的混沌之种。
夜,还很长。希望的火星,已在最深的绝望中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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