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玦中途离开订婚宴,许乘月面上挂不住事,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在场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许辉鸣气得当场离席,任凭谢家人怎么拦都没拦住。
反倒是许江树留下来,安抚了宾客。他说没大事,年轻人沉不住气,闹别扭,过几天就没事了。
宴席上还有中建的一众高层董事,听到这话面色松了松。
谢崇礼不动声色,隔日亲自派人去中建传话,让谢明玦回家,他有话要问。
入夜,黑车开进康平路。
谢瑾华已经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半小时了,见人从车上下来,跑过去,有些着急地抓住了他的衣袖,“二哥。一会儿进去千万好好说。”
“怎么了。”
“你和乘月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从没见爷爷发过那么大的火……”
天色黑沉,谢明玦脸上却有些苍白的阴郁,他抽开手,看上去没有多余心情照顾她的情绪,他说:“小孩子别管这些。”
“哦。”
“那你态度好点。”她小声关照。
谢明玦没有说话,垂眼,揉了揉她的头发,往里走了。
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谢瑾华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她想跟上,在二楼楼梯口,被蒋南英一把拽回来,“做什么?”
“二哥他……”
“他怎么样不管我们的事。”
谢明玦当初一意孤行进中建,甚至联合许乘月演戏,就是为了打谢家所有人的脸。
谢文杉没追究,还听之任之,是念着方柔的情分。可谢崇礼不同,他常年留在军区,家里大小事很少插手,一旦插手,眼里绝不揉沙子。
“爷爷下手没轻重的。”谢瑾华急得鼻尖一层细汗。
嘴角牵起讽意,蒋南英说:“那也与我们无关。”
谢明玦在书房里待了近一小时。没人知道两人谈论过什么,又发生了什么。谢瑾华不肯走,后来索性就坐在了楼梯口。
二哥是个聪明人。各种方面都是。他身边来来往往的女人很多,可是从不惹麻烦。这些谢瑾华都是知道的。
今天见到他的第一面,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同了,但她说不清是什么。
保姆过来劝她,“小瑾,先回房——”
话未落,楼上响起一阵尖锐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被扫落,又有什么东西碎了。
警卫员冲过来,“出什么事了?”
“没……没事!”谢瑾华慌乱回答,“我去看看!”
她推开二楼书房的门,手一下子攥紧了——地上玻璃碎了一地,还有块沾血的戒尺。
谢崇礼面色铁青,一只手捂住胸口,“你让昨天所有到场的宾客,都看你们演,陪你们演,你好大的胆子!我不管什么前因后果,事到如今,假的也只能是真的。你要为了那个女人,放弃大好前程,置谢家于不顾,你……”
谢明玦无声无息站在那。
背对她看不见脸上神色,右手用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垂着,鲜红粘稠的液体沿着手背滴滴滚落。
“二哥……你的手。”
谢瑾华吓哭了。
“我,我去叫胡医生来。”
谢明玦低眸看她一眼。小姑娘眼睛通红,纤长卷曲的睫毛湿漉漉搭在那,像只受惊的鹿。
他无端想起另一个人。
她柔软、安静,就算发脾气也没什么攻击力。他一直这么认为。
只是他没想到,这样的人,有一天也会用无比厌恶的眼神看着他,对他说,玩弄我很有趣吧。
谢明玦敛眸,心脏像被钝器敲打,绷直了唇,转身朝门外走。
“二哥……”
谢瑾华想追过去,触及到他阴凉的眼神,又猝然止步。
2020年大年三十,陈纾音离开申市。
乘坐早班机的人不多,加上特殊时期,整个候机室空空荡荡。
陈纾音划开手机,看到闻玉在群里发了一张照片,背景是东北的冰天雪地,她的睫毛上结了一层霜,脸蛋红扑扑的。
施燃发来一张最新的B超单子,她今天刚去医院取的。医生告诉她宝宝很健康。
她们什么都没说,又好像尽在不言中。
陈纾音恍惚想起一年前。
施燃酒吧重开,她和闻玉刚毕业,每天最大的烦恼不过是和徐向东斗智斗勇。
工作人员开始播报登机提醒。
陈纾音把口罩戴好,推了箱子起身。她站在长长的登机队伍里,透过机场倾斜的落地玻璃向外看。
霞光染红了天际线。层层叠叠,瑰丽又遥远。
像是世界在眼前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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