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玺儿!"窗外突然传来压低的呼唤,惊得她差点打翻油灯。扒开糊着塑料布的窗棂,周冬冬冻得发青的脸贴在玻璃上,手里举着个锈迹斑斑的铜匣。
孙玺儿蹑手蹑脚打开门栓,冷风卷着雪粒子扑进来。周冬冬闪身进屋,棉鞋在砖地上踩出湿漉漉的脚印:"我爹喝多了说漏嘴,这匣子是他当年挖井刨出来的!"
铜匣表面的饕餮纹里嵌着黑褐色的物质,凑近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孙玺儿用发卡撬开卡扣,里面躺着半截断刀,刀刃上黏着张泛黄的宣纸。展开后竟是幅工笔绘制的槐树图,树冠间藏着七枚星斗,枝干纹路组成了「子午」二字。
"你摸这儿。"周冬冬抓着她的手按向树根位置,宣纸背面竟有凸起的颗粒感。孙玺儿对着灯光细看,惊觉墨迹里掺着磁石粉末,此刻正微微颤动指向东北方——恰是村小学的位置。
陈大壮的拍门声就在这时炸响,裹着哭腔的喊叫把两人吓得撞翻了条凳:"玺儿快开门!我家灶王爷画像流血泪了!"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跑到陈家时,香案上的关公像果然淌着暗红液体。陈大壮他娘瘫坐在灶台边,嘴里不住念叨:"作孽啊...挖了不该挖的东西..."孙玺儿蘸了点液体捻搓,黏腻中带着铁锈味——是朱砂混着鸡血。
"你们看!"周冬冬突然指向滴血的关公刀尖,那处刀锋竟指着墙上撕破的挂历。1997年的老黄历上,被人用红笔圈住"霜降"二字,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三更鼓」。
陈大壮突然怪叫:"我想起来了!那年霜降,王老师他爹..."话没说完就被他娘捂住嘴,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瞪着三个孩子:"再敢提王家的事,当心让阴兵抓去填地宫!"
回程路上,孙玺儿把冻僵的手缩进袖管。月光将雪地照得发蓝,老槐树的影子拖得老长,枝桠像无数只手抓向小学的围墙。她摸到藏在棉袄里的铜匣,突然发现饕餮纹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磷光——那分明是两粒嵌进去的夜明珠。
"你们觉不觉得..."周冬冬牙齿打颤的声音格外响,"自从挖出竹简,村里狗都不叫了?"
仿佛回应她的话,远处传来唢呐凄厉的破音。孙玺儿汗毛倒竖——这分明是送葬的调子,可谁家会在半夜出殡?三人不约而同加快脚步,却在拐角撞见王老师举着罗盘站在槐树下。月光将他影子拉成细长的鬼魅,罗盘指针正疯狂旋转。
"快回家!"平日温文尔雅的数学老师此刻面目狰狞,"把东西埋回去!"他手里的罗盘"咔"地裂成两半,磁针弹出来扎进树干,渗出暗绿色的汁液。孙玺儿倒退着逃离时,分明看见王老师中山装口袋里露出半截竹简,边缘闪着熟悉的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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