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血，染红了玄天宗残破的山门。

丫丫踉跄着踩上一块断裂的石碑，膝盖一软险些跪倒。灵汐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却听见自己肩胛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三天了，自从离开三生石禁地，他们几乎没有停歇地逃亡。

"师姐，你的手..."小虎声音沙哑，伸手想接过丫丫另一只手臂。他胸前的三色莲印在晨光中泛着微光，那是融合了阎罗三魂的证明。

丫丫摇摇头，强撑着直起身子。她的嘴唇已经干裂出血，曾经明亮的杏眼里布满血丝。最可怕的是，她再也感受不到体内灵力的流动——那个在禁地中倾尽所有帮助小虎完成融合的决定，彻底摧毁了她的灵根。

"前面就是山脚了。"灵汐眯起银色的左眼，月纹在她额角若隐若现，"但山下有灵力波动，至少三个门派的人守在那里。"

丫丫剧烈咳嗽起来，喉间涌上腥甜。她偷偷擦掉嘴角的血迹，不想让同伴看见。禁地一战，灵汐失去了一半月纹之力，小虎虽然融合了三魂但还无法自如控制，而她...她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

"走密道。"丫丫指向西侧一片焦黑的松林，"师父...玄霄子掌门曾经告诉过我，那里有直通地脉的隧道。"

松林里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越往里走，地面上的尸体越多。有玄天宗弟子的青白道袍，也有其他门派的服饰。丫丫认出了焚天谷的火云纹，还有凌霄阁的银线绣。三天前那场浩劫，不仅摧毁了玄天宗，也葬送了无数前来"除魔卫道"的修士。

"他们根本不在乎阎罗会不会复活。"小虎踢开一截烧焦的断臂，声音低沉，"只想抢夺三生石的力量。"

灵汐突然停下脚步，银色瞳孔骤缩："有人来了！"

破空声从三个方向同时袭来。丫丫本能地想结印防御，却只换来经脉一阵剧痛——她的灵力枯竭了。千钧一发之际，小虎胸前莲印大亮，一道三色光幕将三人笼罩。

"铛铛铛！"三柄飞剑撞在光幕上火花四溅。

"玄天宗余孽！"树梢上跃下三个身着紫袍的修士，袖口金线绣着雷霆纹，"交出三魂容器，饶你们全尸！"

丫丫认出这是神霄派的服饰。她强忍经脉刺痛，拔出腰间佩剑。没有灵力加持，这只是一把普通铁剑，但总好过赤手空拳。

"丫丫退后！"小虎低吼一声，光幕突然向外爆开。气浪掀翻了最近的两名神霄弟子，第三人却祭出一面铜镜，镜面射出一道紫电直取小虎眉心。

灵汐的月纹突然迸射出耀眼的银光，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她双手飞速结印，一道银色锁链如灵蛇般从虚空激射而出，紧紧缠住那道紫电。“走！”她的嘴角溢出一丝猩红的鲜血，仿佛一朵盛开在寒冬的红梅，“密道就在那块青石下面！”

丫丫没有丝毫迟疑，如离弦之箭般拽着小虎朝青石方向疾驰而去。身后传来神霄弟子的怒吼声，仿佛要将整个天地撕裂，还有灵汐忍痛的闷哼声，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她的心上。她痛恨自己此刻的无能，曾经的她，乃是玄天宗年轻一代的翘楚，如同一颗耀眼的明珠，而如今，却要依靠同伴以伤换伤，才能在这生死关头求得一线生机。

青石下果然有一条狭窄的地道，宛如一条蜿蜒的地龙，静静地蛰伏在那里。三人刚刚钻入地道，灵汐便猛地喷出一口如银霜般的鲜血，月纹瞬间变得黯淡无光，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他们……在镜子里藏了灭魂针……”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风中残烛，“我的灵识……受损了……”

地道潮湿阴冷，丫丫的膝盖在粗糙的石面上磨出血痕。她不敢停下，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更糟的是，她开始感到呼吸困难，眼前一阵阵发黑——灵根枯萎的反噬正在吞噬她的生命力。

"前面有光！"小虎突然喊道。

亮光来自一处天然溶洞，洞顶垂下无数晶莹的钟乳石，地面则是一潭幽蓝的泉水。丫雅刚踏入溶洞就瘫倒在地，她的指尖已经泛起不祥的青灰色。

"是地脉灵泉！"灵汐惊喜道，"丫丫有救了！"

小虎慌忙捧起一泓清泉送至丫丫唇边。那清凉的液体仿若灵动的精灵，滑入喉咙，然而，丫丫却如触电般猛地弓起身子，咳出一大口如墨般漆黑的鲜血。“没用的……”她满脸苦涩，仿佛自嘲般看向自己颤抖不止的双手，“我的灵根……已经彻底枯竭了……”

溶洞猛然剧烈颤动起来，碎石如雨点般从洞顶簌簌落下。“他们找到入口了！”灵汐神色紧张，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来路。

小虎小心翼翼地将丫丫轻轻放置在灵泉边，转身之际，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出去引开他们。灵汐，你带丫丫从另一边走。”

“不行！”丫丫使出浑身解数，紧紧抓住他的衣角，“你体内三魂尚不稳定，一旦情绪失控……”

“总比眼睁睁看着你死去要好！”小虎的声音骤然提高，仿佛要冲破云霄，胸前的莲印泛起诡异的黑光。他急忙深吸一口气，竭力压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对不起……但我绝不能失去你们任何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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