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当空,简家老宅的瓦片上泛着诡异的红光。
简雨拖着昏迷的父亲穿过杂草丛生的院子,每走一步,脚下的土地就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在抗拒他们的归来。
"坚持住,爸爸。"
简雨咬着牙将简云松拖进堂屋,木门在她身后自动闭合,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屋内弥漫着陈年的香灰味,供桌上简家祖先的牌位全部倒扣,只有最中央那个没有名字的黑漆牌位直立着,表面凝结着暗红色的露珠。
简雨将父亲平放在藤椅上,撕开他的衣服检查伤口。那些被血色锁链贯穿的伤口边缘已经发黑,皮肤下隐约可见细小的黑线像活物般蠕动。
她颤抖着从供桌抽屉取出祖传的朱砂,混合自己的血涂抹在伤口上,黑线遇到血砂发出细微的嘶嘶声,退缩回伤口深处。
"女儿,没用的。"
简云松突然睁开眼睛,瞳孔中泛着不正常的金芒,"阴司的蚀骨链会慢慢吞噬活人魂魄。"
简雨握紧父亲的手,"一定有办法的!白七大人说判官印的白印部分藏在阳间,我们找到它就能对抗黑八!"
屋外突然传来指甲刮擦木板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老宅。简雨猛地抬头,看见纸窗上映出无数扭曲的人影,它们没有五官,只有细长的手指在窗棂上抓挠。
"来得真快。"
简云松强撑着坐起来,从腰间解下一个绣着八卦图的布袋,"女儿,你现在快去地窖,把那本《秘籍》拿来。"
简雨接过布袋冲向厨房,掀开角落里的青石板。一股阴冷的风从地窖入口涌出,带着腐烂和铁锈混合的气味。
她摸黑走下石阶,指尖触到的墙壁湿滑黏腻,像覆盖着一层活着的苔藓。
地窖中央的石台上,一本用红线捆扎的皮质古书静静躺着。当简雨靠近时,红线自动解开,书页无风自动,翻到一幅描绘血月的插图旁写着:"当红月临空,阴阳路开,活人避,亡者来。"
她刚拿起秘录,头顶突然传来木板断裂的巨响。
简雨转身要跑,却发现地窖出口已被密密麻麻的黑发封死。那些头发像有生命般向她蔓延,发梢滴落着腥臭的液体。
"滚开!"
简雨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向黑发。发丝发出婴儿般的尖啸,迅速收缩成一个人形。
那是个穿红肚兜的女童,皮肤青紫,眼睛是两个黑洞,嘴角咧到耳根。
"小姐姐。"
女童歪着头,声音像指甲刮玻璃,"黑大人说要你的眼睛。"
简雨后退一步,后背抵上石台。
女童突然暴起,十指长出寸长的黑甲直扑她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秘籍自动翻开,一道金光射出将女童击飞。
趁此机会,简雨抓起秘录冲向出口,女童在她身后发出刺耳的嚎叫:"你是逃不掉的!所有门都在黑大人掌控之中!"
简雨冲回堂屋,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简云松被五根血色锁链钉在墙上,一个穿黑袍的高瘦男人正将手伸进他的胸膛。
男人听到动静转过头,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只有额头上嵌着一枚漆黑的判官印碎片。
"阴女。"
男人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开口,"把白七的残魂交出来。"
简雨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回应这个呼唤,一股冰冷的力量从丹田升起。
她不受控制地抬起手,掌心浮现出银色符文。黑袍男人见状猛地抽回手,锁链哗啦作响。
"原来如此。"
男人抚摸着额头的判官印碎片,"白七把自己最后的魂魄种在了你体内。"
堂屋的纸窗同时破裂,数十个形态各异的阴差涌入。
简雨护在父亲身前,秘籍悬浮在她面前自动翻页,停在一幅复杂的手印图解上。
她本能地跟着图示结印,口中念诵起古老的咒语。
"阴阳有序,乾坤借法!"
一道银光从她掌心爆发,形成旋转的太极图。
冲在最前面的阴差撞上光图,瞬间化为黑烟。
黑袍男人怒吼一声,额头的判官印碎片黑光大作,抵消了部分银光。
"你以为这样就能……"
男人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此时简云松突然睁开眼,一把抓住穿透自己胸膛的锁链,鲜血顺着锁链流向黑袍男人。
当血接触到判官印碎片的瞬间,碎片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简氏血脉,专克阴物。"
简云松咳着血笑道,"没想到吧?"
黑袍男人的身体开始崩解,他发出不甘的嘶吼:"黑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随着最后一块碎片掉落,所有阴差同时化为黑烟消散,锁链也碎成铁屑。
简雨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父亲,"爸爸!你怎么样?"
简云松虚弱地指向秘籍,"打开最后一页。"
简雨翻开秘籍,原本空白的位置浮现出血色文字:"子时三刻,城隍庙寻守灯人,白印现。"
窗外,血月被乌云遮蔽,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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