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他们把人抢走!"燕双鹰突然喊了一声,像头豹子蹿出去,手里的短刀劈断了绑着周丽的麻绳。姑娘愣了一下,突然抓住燕双鹰的胳膊,指甲深深嵌进他的肉里,"燕大哥,他们是故意的,早上我看见日军往雪坡上埋东西!"话音未落,雪坡突然塌了,王三麻子和十几个土匪惨叫着滚下去,被藏在下面的尖木桩扎穿了身子,雪瞬间被染成了红色。
燕彪举着步枪冲上来,子弹打在日军的腿上,让他们没法靠近雪坡。"步鹰,带周丽走!"他大喊着扣动扳机,枪膛里的子弹打光了,就抡起枪托砸向扑过来的日军,枪托被东洋刀劈成了两半,他顺势抓住刀身,手掌被刀刃割得鲜血淋漓,血滴在雪地上像朵又一朵红梅。
步鹰拉着周丽往青纱帐跑,姑娘却回头喊:"燕大哥!小心后面!"龟田正举着枪瞄准燕彪的后背,子弹呼啸着飞来,燕彪猛地侧身躲开,子弹打在老榆树上,溅起串碎冰。他扑过去抱住龟田,两人滚在雪地里,满身的泥和血,像两头缠斗的野猪。
就在这时,雪地里突然传来"咔嗒"一声轻响。燕彪心里一沉,是触发陷阱的声音——他刚才躲避子弹时,右脚正好踩进了日军挖的陷阱,脚下的木板突然断裂,整个人往下坠去,脚踝被藏在下面的铁夹子死死咬住,疼得他眼前发黑。
龟田从雪地里爬起来,用刀指着陷阱里的燕彪狂笑:"燕彪,你终于落在我手里了!"他挥手让日军围上来,枪口全对准了陷阱,"你以为我真的在乎一个女人?我是要引你出来!杀了猎户的是我,抢煤矿的也是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燕双鹰想冲过去救爹,却被步鹰死死按住。"不能去!"步鹰的声音压得像块石头,"他们人太多,去了就是送死!"他拉着燕双鹰和周丽往密林里退,看着陷阱里的燕彪被日军用枪指着,心里像被冰锥扎着疼。
燕彪在陷阱里抬起头,看着龟田狰狞的脸,突然笑了起来。"你以为抓住我就赢了?"他用带血的手拍了拍怀表,"关东山的人不是靠一个人撑着的,你能杀了我,杀不了这满山的树,杀不了这地里的根。"他的声音在雪地里回荡,像在给新年的关东山留话。
龟田被激怒了,举着刀就要往下跳。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是步鹰带着乡亲们在青纱帐里开火了,子弹打在日军的队伍里,顿时乱了阵脚。龟田骂了句"八嘎",让人把陷阱盖起来,用土和雪封死,"把他留给狼当年夜饭!"然后带着人往枪声方向追去。
雪越下越大,很快盖住了陷阱的痕迹。燕彪在黑暗的陷阱里,能听见外面的枪声渐渐远去,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怀表的滴答声。脚踝的疼越来越烈,血顺着裤管往下流,在冰冷的陷阱底部积了一小滩,很快就要冻住。
他摸出怀表打开,表盖内侧的"鹰"字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着光。还有几个时辰就是新年了,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还和燕双鹰在屯子东头放爆竹,周丽姑娘的荷包刚绣好,带着淡淡的梅花香。今年的除夕,他却困在这冰冷的陷阱里,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但燕彪一点都不怕。他知道步鹰和双鹰会想办法救他,知道乡亲们不会让他被狼叼走,知道关东山的雪再大,也盖不住活下去的希望。就像这怀表,就算掉进陷阱,齿轮照样转,时间照样走,不会因为谁的阴谋就停下脚步。
远处的爆竹声又响了起来,比刚才更密集,像在给被困的人加油。燕彪把怀表贴在胸口,用体温焐着它,也焐着关东山的明天。
陷阱外的雪还在落,却仿佛已经听见了春天的脚步声,正在一步步靠近这片饱经风霜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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