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抛弃的人。"沈陌尘转过头,异色双瞳在烛光下深邃如渊,"只不过你表现在外,我藏在心里。"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宁玄心中某道锁。他突然明白了为何初见时,沈陌尘眼中的暴怒下藏着某种他熟悉的东西——那是被背叛后的不甘,被当作弃子的愤怒。
"你我都不是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宁玄轻声道,用干净的纱布为沈陌尘包扎伤口。他的手指偶尔碰到沈陌尘的皮肤,触感冰凉,不似活人。
沈陌尘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不重,却足以让他停下动作。"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取到药吗?"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宁玄摇头。
"因为北燕皇室与南疆蛊族有盟约。"沈陌尘松开手,慢慢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投下一片阴影,"每一代都会选一个皇子作为'容器',承载寒髓蛊的力量。"
宁玄瞳孔微缩:"你是...被选中的那个?"
沈陌尘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不,我是自愿的。"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双异瞳,生来就适合做蛊的宿主。"
宁玄突然想起那些关于北燕七皇子的传闻——出生时天现异象,幼年便能徒手搏狼,十五岁率军横扫西域十八部……如果这些都与寒髓蛊有关……
"所以你的力量……"
"代价是寿命。"沈陌尘平静地说,"寒髓蛊会慢慢吞噬宿主,最多十年,我就会变成一尊冰雕。"
宁玄手中的纱布掉落在地。十年...沈陌尘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这意味着他的人生已经能看到尽头。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宁玄声音发紧。
沈陌尘弯腰捡起纱布,递还给他:"因为你问了。"他的语气轻松得像是讨论明天的天气,"而且,一个瘸子和一个短命鬼,不是很配吗?"
宁玄接过纱布,指尖碰到沈陌尘的手掌,冰冷刺骨。"那药……能解寒髓蛊吗?"
沈陌尘摇头:"只能延缓发作。"他顿了顿,"但能治好你的腿。"
宁玄胸口一阵发闷。沈陌尘用自己有限的寿命,换他不再受腿疾折磨。这份情谊,沉重得让他不知如何回应。
"傻子。"他最终只能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却微微发颤。
沈陌尘轻笑一声,突然伸手拂过宁玄的脸颊,拭去一滴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瘸子也会哭?"他调侃道,眼神却异常柔和。
宁玄拍开他的手:"七殿下还是管好自己的伤吧。"
沈陌尘不以为意,转身去拿挂在屏风上的里衣。宁玄注意到他的动作有些僵硬,显然伤口还在疼痛。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你每晚都这样……处理伤口?"
"最近频繁了些。"沈陌尘系好衣带,"雨季将至,蛊虫活跃。"
宁玄想起自己的腿疾也是在雨季最严重。两种截然不同的伤痛,却在同样的天气里折磨着他们。这奇妙的巧合让他心中一动。
"以后我帮你。"他听见自己说。
沈陌尘挑眉:"嗯?"
"包扎。"宁玄别过脸,"反正我也闲着。"
沈陌尘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粗鲁却透着一丝亲昵。"随你。"他说完便转身走向门口,银发在烛光下如流水般闪耀。
"沈陌尘。"宁玄突然叫住他。
"怎么?"
"谢谢。"宁玄认真地说,"为了药,也为了……今晚的坦诚。"
沈陌尘的背影僵了一瞬,然后轻轻点头,消失在门外。宁玄独自站在书房里,手中还攥着那块沾了蓝色液体的纱布。烛光摇曳,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银发男子的了解,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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