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阿尔维德被莫恩的动静惊醒。他一定是半夜睡着了,现在阳光已经洒在河面上。莫恩站在河边,穿着那件长袍,看起来比昨天精神多了。
"感觉如何?"阿尔维德走过去问道。
莫恩转身微笑:"好多了。你的……馈赠很有帮助。"
阿尔维德点点头,注意到莫恩眼中的红色部分比往常更亮:"我们今天能回去吗?"
"是的,但得小心避开黑龙的巡逻。"莫恩指向下游,"如果我们顺流而下,会到达一个湖泊。从那里飞回我的洞穴比较安全。"
他们收拾好所剩无几的行装,沿着河岸向下游走去。阿尔维德的左臂烧伤仍然疼痛,但已经不影响活动。莫恩的步伐比昨天稳健多了,但阿尔维德仍能看出他在忍受某种不适。
"神魂伤势没有完全好,对吗?"阿尔维德轻声问。
莫恩摇摇头:"月光草只能缓解症状。要真正治愈,需要……"
"释放守护者?"
"是的。但那样的话……"莫恩没有说完,但阿尔维德明白了——完成使命可能意味着莫恩自己的牺牲。
这个可能性如同一块巨石压在阿尔维德胸口。他刚找到莫恩,刚明白自己的心意,就要面临失去他的可能?
"一定有别的办法,"阿尔维德固执地说,"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莫恩的表情柔和下来:"你的勇气……是我见过最纯净的。但有些命运无法逃避。"
阿尔维德想说更多,但前方突然开阔——河流汇入了一片广阔的湖泊,阳光在水面上跳跃,如同一片液态黄金。
"这里很美,"阿尔维德不禁感叹。
莫恩点点头:"很少有人类知道这个地方。湖水有治愈的力量,但只有龙族知道如何激活它。"
他走到湖边,蹲下身用手舀起一捧水,低声念了几句龙语。水在他掌心开始发光,然后他将水喝下,立刻显得更有精神了。
"给,"他同样为阿尔维德准备了一份,"对你的烧伤有帮助。"
阿尔维德小心地喝下发光的水,立刻感到一股暖流从喉咙扩散到全身,左臂的灼痛明显减轻了。
"太神奇了,"他惊叹道,"为什么你们龙族不分享这样的礼物?"
莫恩的表情变得复杂:"曾经我们分享过。但人类总是想要更多……最终变成了索取和掠夺。"他看向远方,"不是所有龙都像黑龙族那样极端,但大多数已经学会了不信任人类。"
阿尔维德想说些什么来反驳,但历史确实站在莫恩那边。人类对未知的反应往往是恐惧和攻击,他自己家族的传承就是明证。
"我会改变这一点,"他最终说道,声音坚定,"从我开始。"
莫恩的异色双瞳凝视着他,里面盛满了阿尔维德无法完全读懂的情绪:"这就是为什么...我允许自己爱上你。"
这句话让阿尔维德的心跳漏了一拍。虽然他们已经亲吻过,分享过亲密时刻,但这是莫恩第一次明确使用"爱"这个词。
"我也……"阿尔维德开口,却突然被一阵翅膀拍打声打断。
他们警觉地转身,但这次飞来的不是黑龙——而是一只体型较小的银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银龙降落在湖对岸,变形成一个年轻女子,银发如瀑布般垂落。
"莫恩哥哥!"她喊道,声音中充满惊喜和担忧。
莫恩明显僵住了:"西尔维娅……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在找你!"银龙女子迅速绕过湖岸跑来,"自从导师去世后,守护者们分散了。我们以为你也……"
她突然注意到阿尔维德,立刻警惕地停下脚步,银色的眼睛眯起:"人类?"
"阿尔维德·莱恩斯特,"阿尔维德自我介绍道,不确定是否该伸出手,"我……和莫恩一起的。"
西尔维娅的表情从警惕变成了震惊:"莱恩斯特?那个屠龙家族?"她转向莫恩,"哥哥,你疯了吗?他是——"
"我的伴侣,"莫恩平静地打断她,"而且他救了我的命。不止一次。"
西尔维娅的嘴张了又合,显然难以接受这个信息。阿尔维德自己也有些震惊——莫恩刚才称他为"伴侣"?这个正式的称呼比"爱人"更有分量,仿佛某种公开的宣言。
"但他是……他们是……"西尔维娅语无伦次地指着阿尔维德。
"我知道他是谁,"莫恩的声音变得冷硬,"我也知道他父亲做了什么。但阿尔维德不一样。"
西尔维娅看起来想争辩,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神魂受损影响了你的判断,哥哥。我们必须带你回去。"
"不,"莫恩坚定地说,"我们有更重要的事。黑龙族已经开始仪式,他们找到了唤醒黑龙王的方法。"
这个消息让西尔维娅的脸色变得苍白:"不可能……没有足够的灵魂能量……"
"他们收集了很多,"阿尔维德插话道,"我看到了祭坛和骸骨。"
西尔维娅的银瞳因恐惧而扩大:"那我们必须立刻召集剩余的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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