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陌尘震惊地望着他。这咒术早在千年前就已失传,唯有昆仑……
沈晏的瞳孔开始扩散,声音却异常清晰:"那年昆仑巅……你教我的……"他猛地将血掌拍向地面,"破!"
金光炸裂。残余的黑烟发出凄厉尖叫,被咒力撕成碎片。施展完这道咒术,沈晏彻底瘫软在陌尘怀中,心口的"廉"字咒印渐渐暗淡。
陌尘颤抖着抱紧他。三千年道心在这一刻彻底动摇——沈晏不仅是他情劫的对象,更是千年前那个为他而死的书生转世!而最可怕的是……对方记得一切。
"沈明卿……"陌尘雪白的长发垂落在沈晏脸上,与那散开的青丝纠缠,"你究竟……记得多少?"
回答他的是均匀的呼吸声。沈晏陷入深度昏迷,但嘴角却带着解脱般的微笑。陌尘轻抚他心口的咒印,发现那里有一道极细的剑痕——正是千年前那支箭留下的。
窗外传来五更鼓声。陌尘知道必须在天亮前处理好一切。他咬破指尖,在沈晏眉心画下安神符,又将自己的白发重新束起。鎏金面具已碎,他只得取来沈晏的墨汁涂在脸上,勉强遮掩神明真容。
"御史大人!"侍卫焦急叩门,"陛下急召!陈阁老连夜进宫,说您与沈尚书……行巫蛊之术!"
陌尘眸中寒光一闪。好个恶人先告状!他刚要起身,却发现沈晏死死攥着他的袖角,昏迷中仍不松手。
"等我。"陌尘俯身在他耳畔轻语,三千年来第一次动用"言灵"之术。沈晏的手指应声松开,但一滴泪却从眼角滑落,混着血丝渗入锦被。
踏出尚书府时,东方已现鱼肚白。陌尘脸上的墨汁被晨露晕开,露出小片冰晶般的肌肤。宫门前的侍卫见状大惊,却见"国师"的轿辇恰好抵达。
"本座与御史大人同去面圣。"符纸分身掀开轿帘,声音比平日多了几分灵动。陌尘知道这是神力外泄的影响——他的凡人伪装正在崩塌。
穿过朱红宫墙时,一阵熟悉的琴声飘来。陌尘驻足望去,只见偏殿廊下坐着个蓝衣琴师,正在调试焦尾琴的弦。那指法……与沈晏杀敌时用的如出一辙!
"那是冷泉斋主人。"符纸分身低语,"每月十五,都会为沈尚书抚琴。"
陌尘心头一震。冷泉斋……千年前昆仑山下的琴庐!他还记得白衣书生在雪中抚琴的模样,琴尾确有一块焦痕……
"国师大人?"引路太监疑惑回头。
陌尘收回目光,却在转身刹那听到琴师轻拨三弦——正是当年他与书生分别时作的《雪刃折》!曲调一起,他袖中的符纸分身突然自燃,化作青烟消散。
"看来……"陌尘凝视着飘散的烟灰,红黑异瞳中泛起波澜,"这场劫……比我想象的更深。"
金銮殿上,陈阁老正捧着沈晏的《廉政十策》慷慨陈词:"此乃妖书!沈晏借廉政之名行巫蛊之实!"见陌尘进殿,他突然指向他脸上的墨痕:"陛下明鉴!御史陌尘面上金漆脱落,必是妖法反噬!"
龙椅上的皇帝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既如此……就让国师验一验。"
陌尘暗道不好。符纸分身已毁,若此时……
"陛下。"清冷声音自殿外响起,"臣,愿为陌御史作保。"
满朝哗然中,沈晏披着染血官服踏入金銮殿。他脸色苍白如纸,右眼却泛着诡异的金红色。更令人震惊的是——他手中捧着陌尘碎裂的鎏金面具!
"此物乃臣家传至宝。"沈晏跪拜时,袖中落下一块昆仑玉佩,"可破天下邪术。昨夜陈阁老派傀儡刺杀,多亏御史大人以此物相护。"
陌尘瞳孔骤缩。那玉佩……是千年前他送给书生的定情信物!沈晏不仅记得前世,还一直留着……
"陈爱卿?"皇帝突然来了精神,"沈卿所言可真?"
陈阁老脸色铁青,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桃木剑刺向沈晏:"妖人受死!"
剑尖距沈晏咽喉三寸时,陌尘再也顾不得伪装。他广袖翻飞,一道无形气劲将桃木剑震得粉碎——这是只有神明才能施展的"无相诀"!
"够了。"皇帝突然拍案,"当朕是傻子?"他懒洋洋地指了指陈阁老,"你,去守皇陵。"又指向沈晏,"你,病好前不许上朝。"最后看向陌尘,眼中闪过一丝陌尘熟悉的金芒:"御史留下……朕有话问。"
陌尘心头巨震。那金芒……是昆仑神族的特征!难道当朝皇帝……
退朝时,沈晏在宫门外拦住陌尘。晨光中,他右眼的金红色渐渐褪去,变回凡人的漆黑,但语气却异常坚定:"今晚子时,冷泉斋见。"他贴近陌尘耳畔,呼出的热气拂过那些墨汁遮掩不住的冰肌,"这次……别再用消除记忆的咒术。"
陌尘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发现沈晏走路时微微跛足——那是千年前雪崩时为救他落下的旧伤。封印彻底破碎的声音在神识中回荡,三千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碎面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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