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昊转动双生星平衡晶体的第三天清晨,源初星带的淡金色光芒突然在陈氏精密厂区上空汇聚成漩涡。老机床的齿轮自动咬合,带动平衡晶体悬浮到车间中央,晶体的齿轮结构与能量液体开始逆向旋转,在地面投射出螺旋状的星图 —— 星图终点的星域呈现出诡异的灰黑色,既没有秩序的银蓝光泽,也没有混沌的暗红纹路,像被宇宙遗忘的角落。“是失衡星域的坐标。” 陈小川的解析仪与晶体同步,屏幕上的三进制代码正在转化为航行参数,“双生星使者说的没错,这里的能量场既排斥秩序,又抗拒混沌,处于完全的‘中性瘫痪’状态。”
勘探舰与双生星的水滴飞船组成编队穿越星门时,舷窗外的景象变得扭曲。原本泾渭分明的秩序星云与混沌星团,在靠近灰黑色星域的地方突然褪色,化作无光泽的粒子流。陈昊的老扳手表面泛起刺目的银红色光芒,与双生星飞船投射的平衡场形成共振,才勉强抵御住这片星域的能量侵蚀。“他们把秩序和混沌都视为敌人。” 为首的双生星使者机械眼球弹出数据投影,展示着该星域文明的生存状态:所有建筑都是毫无特征的灰色立方体,居民的形态像流动的水银,既没有固定的秩序结构,也没有混沌的能量波动,“他们称自己为‘均质族’,认为任何差异都是失衡的根源。”
老张的座钟在舰桥中央剧烈震动,钟摆投射的全息影像里,均质族的时间计量方式令人费解 —— 既不用精确的刻度,也不凭感觉流逝,而是所有事件都在 “同时发生”:孩子出生的瞬间就在学习死亡,建筑刚建成便开始坍塌,食物入口时既是热的也是冷的。“这不是平衡,是彻底的虚无。” 老张调整座钟的抗干扰模式,发现这里的时间流像团被揉乱的纸,“均质族用自我阉割的方式逃避失衡,就像为了避免摔跤,干脆砍掉双腿。” 座钟表面的银质刻度突然全部变成灰色,只有与老扳手接触的地方,还保留着一丝银红色的平衡光痕。
李秀兰的青铜罗盘悬浮在两船之间,盘面的灰黑色星域模型正在缓慢分解。那些灰色立方体建筑的内部结构暴露出来:既没有秩序文明的规整管道,也没有混沌生物的能量脉络,只有实心的灰色物质,像被抽走所有生机的空壳。“他们的文明基因里没有‘平衡’概念。” 她指尖划过模型上的均质族居民,这些水银状的生物在接触秩序符文时会萎缩,碰到混沌图腾时会膨胀,最终都回归灰色的原始形态,“罗盘的平衡场在这里会被削弱,我们得用更‘中性’的方式接触他们。” 罗盘投射的淡金色光带在灰黑色星域边缘形成缓冲层,光带中既包含秩序的稳定频率,又融入混沌的灵活波动,像温柔的敲门砖。
小雨的数据身影与双生星使者的记录板融合,化作银红色的数据流渗入灰黑色星域的信息网络。“哥,他们的语言里没有‘差异’‘变化’这类词汇!” 她的声音通过解析仪传来,带着数据干扰的杂音,屏幕上显示着均质族的交流方式 —— 所有人同时发出相同的灰色声波,内容永远是 “保持一致”“消除异常”,“最麻烦的是他们的集体意识,任何个体产生差异想法,就会被强制‘均质化’,就像水滴汇入大海前必须抹去棱角。” 解析仪突然弹出警报,小雨的数据形态正在被灰色声波同化,原本银红色的数据流边缘开始泛灰。
当勘探舰穿过灰色大气层,陈昊发现均质族的星球表面是平整的灰色平原,连起伏的丘陵都被打磨成绝对的平面。那些灰色立方体建筑整齐地排列成无限延伸的网格,每个立方体的大小、间距完全一致,甚至窗户的数量都精确到个位数。“他们用极端的一致对抗失衡。” 陈昊的老扳手在舱内画出银红色的弧线,弧线经过的地方,灰色的舱壁短暂浮现出秩序与混沌的纹路,“就像有人为了不让天平倾斜,干脆把左右托盘都焊死。” 双生星飞船投射的平衡场在平原上打开安全区,灰色的地面接触到银红色光芒,竟像冰面遇热般融化,露出下面挣扎的彩色能量粒子 —— 这些是被均质化的秩序与混沌碎片。
麻烦在第一次接触时爆发。当破障者联盟与双生星使者走出安全区,均质族的水银状居民立即从灰色立方体中涌出,形成包围圈。他们没有攻击动作,只是同步释放出灰色声波,声波触及老张的座钟时,钟摆突然停止摆动;碰到李秀兰的青铜罗盘时,盘面的平衡图腾开始褪色;最危险的是小雨的数据身影,她的形态在声波中不断缩小,眼看就要彻底消散。“用‘差异共鸣’!” 陈昊突然想起地球的交响乐团,举起老扳手敲击地面,金属与灰色平原碰撞的瞬间,爆发出银红色的音波,“双生星使者,释放你们的秩序与混沌能量!”
双生星使者的机械半身与能量半身突然分离,机械部分释放出蓝色的秩序声波,能量部分喷射出红色的混沌音浪,两种声波在陈昊的银红色音波中形成和谐的和弦。灰色包围圈出现松动,均质族居民的水银状身体开始出现细微的色彩波动 —— 接触秩序声波的地方泛蓝,碰到混沌音浪的地方透红,这些波动让他们发出痛苦的尖啸,却又无法像往常一样快速均质化。“他们在抵抗差异,但身体在本能地响应平衡。” 李秀兰转动青铜罗盘,让淡金色的平衡场将包围圈撑开,“就像种子在石头下也要发芽,对平衡的渴望藏在所有生命的基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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