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沉吟片刻,眼中精光闪动:“老六这三策,甚合我心!立足本地,借势外力,渗透敌后。虽简陋,却是我们目前唯一可行的路子。关键在于:**人选、保密、筛选。**”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拿起炭笔,在安平城的位置重重画了一个圈。
“**人选:** 铁柱叔,你负责挑选、训练、联络那些市井耳目和流民游哨。务必谨慎,宁缺毋滥!重点考察其忠诚度与生存能力。唐婉,你心思细密,负责设计一套简单有效的加密方法和记录、汇总信息的格式。所有信息,无论大小,必须记录在案,统一归档。陈先生,你负责甄别信息真伪,去芜存菁,并分析其潜在关联和意义。老六,你熟悉三教九流,协助铁柱叔物色人选,并负责与选定商队的对接,确保传递通道安全顺畅。”
“**保密:**”刘辩的声音陡然严厉,“此乃我等存亡之基!‘百工坊’内,除今日在场之人,不得再有任何外人知晓此网络存在!所有参与人员,皆用代号,单线联系。所有传递信息,必须加密。若遇暴露风险,立即断尾求生,保全核心!违令泄密者,杀无赦!”一股凛冽的杀气弥漫开来,赵铁柱和张老六肃然领命。
“**筛选:**”他语气稍缓,指向地图上几个关键点——洛阳、渤海、酸枣、长安(董卓可能的目标)、邺城(冀州治所)。“初期,我们的力量有限,必须集中!重点盯住这几个方向:一、董卓动向及洛阳朝廷变故;二、袁绍等关东诸侯的联盟进展与军事调动;三、冀州牧韩馥及周边郡守的动向、政策;四、大规模的流民迁徙源头及规模。其他的,暂时放一放。”
命令清晰下达,众人顿觉肩头沉重,却也隐隐感到一种参与塑造未来的使命感。
“就从今日开始!”刘辩斩钉截铁,“铁柱叔,老六,你们立刻着手物色第一批可靠的市井耳目,先从安平城内和周边几个大的集散点开始。唐婉,你的加密法和记录册,明日我要看到初稿。陈先生,你整理一下我们目前所有零碎的信息,尝试勾勒一个大致的轮廓。经费……”他看了一眼唐婉,“从工坊收益中单列一项,由唐婉掌管,专款专用。”
接下来的日子,“百工坊”表面依旧热火朝天,打铁声、锯木声、水车转动声不绝于耳。但在最核心的厢房里,一张无形而脆弱的蛛网,正悄然铺开。
几天后,第一批经过赵铁柱和张老六反复筛选、考验的“市井耳目”名单和代号,送到了刘辩案头。大多是些不起眼的小人物:一个在城门附近开了十几年茶水摊的老汉“老茶根”,一个在车马行负责喂马清扫、消息灵通的哑巴“马夫阿哑”(靠手势和简单图画传递),一个因伤退役、在酒肆做护院、对军伍之事敏感的老兵“独眼张伯”。
唐婉设计了一套基于《急就章》首字偏旁和简单数字组合的初级加密法,并制作了统一的“信息木牍”,要求汇报者按固定格式记录时间、地点、信息来源(道听/亲见)、事件简述。
与一家常跑洛阳至冀州北线的小商队“张记货栈”初步建立了联系。刘辩亲自接见了商队东主张老实(人如其名,但眼中透着精明),以优惠价格提供了一批新式铁制农具,并约定在邺城和渤海郡治所南皮的两家指定客栈设立“信箱”。
第一批流民“游哨”也挑选出来,是三个从洛阳逃出、家人已在安平附近村落安置的青壮,代号“归雁”。赵铁柱对他们进行了简单的伪装、观察和遇险逃脱训练,并许诺了丰厚的安家粮。他们的第一个任务,是沿着来路返回,重点观察洛阳外围关卡的守备情况和流民主要去向。
信息开始如涓涓细流,通过不同的渠道,汇集到那间核心厢房。唐婉负责接收、初步解密并誊录到一张更大的、不断补充细节的地图上。陈平则像一个老练的淘金者,在泥沙俱下的信息洪流中,努力辨别着那可能蕴藏真相的金粒。
“邺城方向:郡守增派了巡城兵丁,似在防备流民骚乱……”
“行商‘张记’从洛阳带回:城内物价飞涨,尤以粮盐为最,人心惶惶……”
“‘老茶根’报:近日有数批操凉州口音的军汉路过,往南去了,神色倨傲……”
“‘归雁一’密报:洛阳西面谷城关,守军盘查极严,似有大队车马西行痕迹,尘土遮天……”
“‘马夫阿哑’画图:见数名官吏携大量文书,乘快马奔邺城方向,马股有驿铃……”
碎片化的信息在陈平的笔下逐渐拼凑、关联。
“董卓在加强控制,搜刮物资……凉州兵南调?是平乱还是防备关东?……大队车马西行……迁都?!这……”陈平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看向同样面色凝重的刘辩。
虽然信息依旧残缺,传递缓慢,真伪需要反复印证,但这张由刘辩亲手编织的、简陋而脆弱的情报网络,终于开始运作。它像黑暗中的触角,第一次小心翼翼地探向那波谲云诡的天下大势。
刘辩的手指划过地图上代表洛阳的那个墨点,仿佛能感受到那座帝都正在发生的剧变与血腥。他低声自语,又像是在对无形的敌人宣告:
“董卓……关东诸侯……这盘棋,我刘辩,不再是盲子了。”
窗外,寒风呼啸,卷起几片枯叶。而室内的炭火,在众人专注的目光下,燃烧得更加旺盛。乱世求存,情报先行的第一步,已然迈出。一张笼罩向未来的无形之网,正从这冀州小城的角落,悄然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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