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椿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慵懒地舒展身体,细腻感受着高空中拂面的清凉气流,发丝随风轻扬,
“这高处的风,倒是别有一番清爽。”
“我想到云层上看看。”
漂泊者那三颗头颅同时昂起,好奇地望向更高远的苍穹。她猛地挥动巨翼,庞大的身躯瞬间加速,直冲云霄。
冲破厚重阴云的刹那,耀眼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温暖地抚摸漂泊者钢铁般的翎羽。
上方是纯净的蔚蓝,下方是翻滚的灰色云海,溯洄雨的湿冷阴郁被彻底抛在脚下,眼前是一片令人心旷神怡的澄澈。
漂泊者中间的头颅转向背上的景年,声音带着巨鸟特有的嗡鸣:
“师傅,你说这万丈高空之上,真的会有天空海吗?”
景年紧紧抓住一根坚硬的羽毛,稳住身形,无奈地摇头叹息:
“小漂子,天空海并非真正的海洋,那是由精纯回音能量汇聚而成的神秘领域,没人见过它的样子。天空海远在比这更高、更不可及的九天之上,我们上不去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漂泊者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服输的执拗。话音未落,她已奋力扇动双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再次朝着那深邃的蔚蓝猛冲。
“哇啊——!”
景年和椿猝不及防,被骤然提升的速度和角度甩得几乎脱离鸟背,两人死死拽住羽毛,才勉强没被抛飞。
“快停下!上面空气稀薄,寒冷异常,你会被冻成冰块的!”
景年焦急大喊,声音在呼啸的风中显得断断续续。
他曾驾驭紫羽鹭尝试过,那刺骨的极寒,几乎将血液和意志一同冻结,若非及时下坠,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漂泊者已被探索的狂热驱使,对景年的警告充耳不闻,只顾奋力向上冲刺。
景年看着漂泊者鲁莽地冲向危险区域,心急如焚。
景年本能地想催动热熔共鸣能量护住三人,但体内狂暴紊乱的能量旋涡立刻警醒了他,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防御与攻击截然不同。攻击时,能量可以肆意倾泻,只需专注自身不被反噬。而进行大范围防御时,一旦能量失控,非但无法保护,反而会瞬间将身边的椿和漂泊者焚为灰烬。
上次保护秧秧时,热熔能量烧毁衣物的教训犹在眼前,这其中的巨大风险,让他不得不强压下冲动。
‘先保住自己,若有变故,再想他法。’
权衡利弊,他只能咬牙,将有限可控的热熔能量紧紧包裹住自身,形成一层薄薄的暖意屏障。
不出景年预料,漂泊者攀升的速度骤然减缓。
空气变得稀薄如纱,刺骨的寒意如同亿万根冰针,瞬间穿透漂泊者钢铁般的羽毛,侵入她的躯体。
她奋力拍打的翅膀变得僵硬而沉重,庞大的身躯不仅无法上升,反而开始不受控制地缓缓下沉。
“糟了!”
景年心头巨震,最坏的情况发生了。漂泊者显然已被极寒侵蚀,失去了对形态的掌控力。
而此刻的椿,早已被冻得面色青白,牙齿咯咯作响,意识开始模糊。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像寻找火源的飞蛾,循着景年身上散发出的那一点微弱却珍贵的暖意,艰难地爬了过去,然后——不顾一切地紧紧抱住了景年。
“好冷……小坏种……暖……”
椿的声音细弱游丝,身体像冰块一样紧贴着景年,瑟瑟发抖。
景年浑身一僵,温香软玉在怀,触感冰凉却带着奇异的柔软,更要命的是她无意识贴靠的位置……他瞬间面红耳赤,惊得差点让共鸣能量失控:
“椿执花,别、别乱动,也别乱摸啊!”
“唳——!”
就在这混乱又尴尬的瞬间,一声凄厉的悲鸣从漂泊者(鸟)喉中挤出。
无常凶鹭那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急速收缩、变形。
光芒一闪,漂泊者的身躯骤然显现,她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纸,像断了线的风筝,直直朝着下方无垠的云海坠去。
“小漂子!”
景年惊呼出声。
同时,他和椿也因巨鸟形态消失,瞬间失重,被地心引力狠狠拽向深渊。
“椿执花,快用你的藤蔓抓住她!”
景年在呼啸的下坠风中嘶声力竭地大吼,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的双手被椿死死缠住,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能期待椿能够恢复些意识。
被景年体温唤回一丝神智的椿,强忍着刺骨的寒冷和眩晕,玉手轻挥,数条坚韧的花藤激射而出,精准地缠住了急速下坠的漂泊者。
花藤猛然回缩,将失去意识的漂泊者迅速拉回两人身边。
紧接着,更多的藤蔓疯狂涌出,将下坠的三人牢牢捆缚在一起。藤蔓不断收紧,将三人紧紧挤压成一团,几乎密不透风。
“唔!椿执花……太紧了,喘不过……气了!”
景年被夹在漂泊者和椿中间,脸憋得通红,肋骨被勒得生疼,感觉像是被巨蟒死死缠住,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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