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储藏室,空气凝重得如同铅块。
“快!再加一层!不,两层!”陈默的厉喝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几名亲卫手忙脚乱地将厚重的铅板一层层覆盖在剧烈震颤的铅盒上。每一次铅板落下,那沉闷的撞击声就减弱一分,铅盒表面透出的暗红色微光也黯淡一丝。但铅盒内部,那来自碎片的疯狂悸动,如同困兽的咆哮,依然能透过层层隔绝传递出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焦躁和不甘。
赵铁山满头大汗,死死盯着被包裹成一个大铅坨的容器,声音发干:“指挥使…这…这能行吗?它好像…越来越‘生气’了!”
陈默脸色铁青,精神力高度集中,感知着铅盒内部和遥远后山方向的能量波动。多层铅板的隔绝确实大幅削弱了碎片散逸的能量和它对“方舟”子体信号的感应,但并未完全切断!那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仿佛源自同一本源的共鸣,物理隔绝只能压制,无法根除。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后山石窟中,那立方体的嗡鸣声虽然被厚重的山岩阻挡,但其内部核心能量源的波动频率,正与铅盒内碎片的躁动产生着极其微弱却顽固的同步!仿佛两颗分离的心脏,在无形的丝线下强行共振!
“暂时压制住了能量逸散和信号的直接接收。”陈默收回精神力,语气没有丝毫放松,“但这种同源共振…无法彻底消除。它就像一个活物,被强行分开,却在彼此呼唤。”他看向赵铁山,“必须确保看守严密,任何人不准靠近!同时,密切监视后山‘方舟’子体的状态!我担心,这种持续的、被压制的共振,可能会刺激它产生新的…变化。”
赵铁山重重点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明白,他们关押的不是死物,而是两个随时可能挣脱束缚、带来毁灭的凶兽。
棱堡指挥所,气氛比铅盒还要沉重。
陈默将目前掌握的所有关于“方舟”子体、碎片、红莲协议以及苏婉清状态的信息,以最简洁的方式告知了核心成员:陈到、李二狗、赵铁山、以及被紧急召来的几位老工匠中的领头人——人称“鲁班手”的周老。
“…时间,只剩不到68小时。”陈默的声音在寂静中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下一次‘净化’打击,误差半径可能缩小到两百米以内,威力未知,但‘灭绝’级的评估绝非虚言。我们面前只有两条路:一,在倒计时结束前,找到控制或彻底摧毁‘方舟’子体的方法;二,放弃磐石谷,所有人撤离到三百米外,赌那误差范围,赌下一次打击不会波及更远!”
“撤离?”李二狗第一个叫起来,眼睛通红,“指挥使!咱们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家当!棱堡!工坊!田里的庄稼!还有那么多老弱妇孺!三百米?往哪撤?外面是鞑子还是官军的地盘?出去就是死路一条啊!”
“留下更是死路一条!”赵铁山低吼,拳头捏得咯咯响,“那玩意儿就在后山!它要是炸了,或者引来天罚,整个谷都得陪葬!”
“控制…或者摧毁…”陈到眉头紧锁,看向陈默,“苏姑娘提到的‘密钥’,有眉目了吗?”
陈默摇头:“记忆被严重破坏和覆盖,强行挖掘只会加速她的崩溃和‘红莲’意识的苏醒。目前只得到模糊的线索:‘初始序列’可能是一个图形,旋转的三角,内部有点线结构。但这范围太大了,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如何将这个‘密钥’输入到那个没有任何接口的铁疙瘩里!”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转向角落的周老。这位须发皆白的老工匠,从听到“天外神铁”、“水火不侵”开始,就一直沉默着,布满老茧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胡须,浑浊的老眼盯着地面,仿佛陷入了某种久远的沉思。
“周老?”陈默看向他,“您老见多识广,可有…任何想法?”
周老缓缓抬起头,眼中没有年轻人的恐慌,只有一种匠人面对前所未有难题时的专注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困惑。“指挥使…诸位将军说的那些…仙家手段、天机神物,老汉不懂。老汉只知道打铁。”他的声音沙哑而缓慢,“但…指挥使说那铁疙瘩在‘自我修复’,在‘吸’东西…老汉琢磨着,它既然是‘活’的,要‘活’下去,总得‘吃’点什么吧?”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就像咱们打铁,好铁要千锤百炼,要炭火煅烧。那铁疙瘩…它那层壳子,老汉和徒弟们用尽办法都伤不了分毫,是老汉生平仅见!但…指挥使说它里面的‘芯子’很弱?在吸外面的‘气’?”
陈默心中一动:“您的意思是?”
“壳子硬,芯子虚…”周老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它要‘吃’东西补它的芯子。咱们伤不了它的壳,能不能…想办法让它‘吃坏肚子’?或者…让它‘噎着’?”
这个极其朴素的、来自铁匠炉旁的比喻,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闪电!所有人都愣住了。
“吃坏肚子…噎着…”陈默喃喃重复,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破坏其能量汲取过程?注入它无法解析或有害的能量?干扰其内部脆弱的能量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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